轰！
风不凡一拳砸向地面，白玉石板应声碎裂，碎石砖屑乱飞，地上瞬间出现一个大坑。
他双目通红地盯着黄芪，怒喝道：“楚河，你非要将我的真心踩在地上吗？”
咚咚咚，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黄芪微蹙了下眉。
顷刻间，那脚步声已经到了寝殿外。
“老祖，您没事吧？”
殿外传来吴名急切的声音。
黄芪看向风不凡，露出个嘲讽的表情：“呵，这就是你的真心？安排人在外面守着，是害怕我杀了你？”
风不凡胸口起伏，朝殿外厉声喝到：“滚！若再敢靠近，别怪我心狠手辣！”
殿外的吴名颤声道：“是，老祖！我这就离开！”
接着，殿外响起更急促的脚步声。
比来时快太多了！
风不凡怒瞪向黄芪：“现在满意了吗？
“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你非要将我的一颗真心踩在地上？”
黄芪毫不退缩，双眼直视风不凡，哂道：“你还有心？”
扑哧！
风不凡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直直朝后栽去。
黄芪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
接着，黄芪深吸一口气，将风不凡连拖带抱弄到那张大床上。再将事先准备好的熏香点燃。
这熏香的主要成分，是黄芪根据风不凡的体质和修为研究了很久的药物，可以确保风不凡在短时间内陷入深度睡眠。
但风不凡太强大了，他们必须要加快速度。
随后，黄芪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简轻轻捏碎。
不过几息时间，殿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黄芪疾步上前，回头看一眼床上昏睡的风不凡，深呼吸一下，迅速打开殿门。
门外，楚绍衍面无表情地立在雨中，一头略长的黑发只有发梢处微微湿润着，一身黑衣衬得脸色极白。
对上那双微眯的桃花眼，黄芪心中一凛，眼前这青年，只白白随了楚天玄的相貌，性情倒是和他三师叔寒梅公子有几分相像。
“进来吧，他睡不了多久！”黄芪错开视线道。
楚绍衍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殿中。
黄芪看看殿外将整个天地笼罩其中的雨幕，迅速关上殿门。
楚绍衍目不斜视，径直走到那张大床跟前站定。
黄芪折回来，将层层叠叠的白色床幔掀开，挂起来。又将小几上的白色瓷瓶盖起来。
边做这些边问：“看到我的真容，你一点儿都不惊讶？”
楚绍衍淡淡道：“我在鬼域看到过楚河的画像。”
黄芪动作微顿，很快又恢复正常。
“难怪了，”黄芪叹道，“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楚绍衍点头：“如果你没打小韵的注意，我是不会管你的。”
黄芪转身，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当年天玄山的覆灭，也有我一份！”
“那也是外祖父有错在先，”楚绍衍说，“杀人偿命，并没什么不对！”
黄芪手一抖，手中白色瓷瓶脱手向下滑去。
黄芪一惊，欲伸手去接。
楚绍衍闪电般出手，将瓷瓶稳稳地接在手中。
黄芪舒口气，颤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绍衍看他一眼，淡淡道：“小韵和我母亲去圣湖取水的那段时间，外祖父亲口告诉我的。
“外祖父说，他这一生，总共对不起过三个人。一个是风不凡的母亲风锦；另两个便是楚河的父母，他的亲弟弟和他的弟媳——世间最后一条真龙。
“外祖父还说，若他死在风不凡或者楚河手中，任何人都不许复仇。
“但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儿子和侄子，那两人不仅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更要让他断子绝孙。”
“不要说了！我求你，不要说了！”黄芪靠着风不凡的大床滑坐在地上，伸手捂住脸。
楚绍衍抬头瞥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快开始吧！风不凡可不会念什么兄弟亲情！
“若他知道他最信任的堂弟不仅扮成他的样子打伤了他的女人，而且还串通他的仇人篡改了他的记忆。
“他醒来之后第一个不会放过的，绝对是芮师弟。”
黄芪身体一僵，伸手揉了几下俊脸。
接着，他快速站起来，接过楚绍衍手中的注射器和药瓶。
黄芪问：“你们确定这个有用？”
楚绍衍点了下头。
黄芪动作熟练，三两下将那管药打进风不凡手臂里，不解地问：“既然你们有这手段，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楚绍衍盯着风不凡的脸，沉声道：“想杀他可不容易！若现在拿着针管的不是你，若你手中的不是针管，咱俩早已经死透了。
“况且，就算杀了风不凡，还有风琛、姬风等人。
“我没有灭人满门的喜好。”
黄芪回头看一眼楚绍衍，有点意外道：“我原先觉得你不像你外祖父。现在看来，有些地方还真是像！”
楚绍衍勾了下唇角，并未回答。
两人静静地望着风不凡。
片刻后，风不凡微不可察地皱了下浓眉。
黄芪轻声问：“你今天早上在做什么？”
风不凡闭着眼睛，轻声道：“修炼。”
“不对，”黄芪说，“你早上打了楚亭蛟一掌。”
风不凡皱了下眉，随即又舒展开来。他说：“对，那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来打搅我和小河，该打！”
黄芪脸色一僵，快速看向楚绍衍。
楚绍衍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黄芪又道：“风天泽献上的‘天玄琼胆’很有用，你平常修炼的时候可以多用用！”
风不凡再次蹙眉：“泽儿献过琼胆？”
黄芪柔声道：“对，他和风天漓在南海遇上一条正在渡劫的蛟龙，取下了蛟龙胆，但风天漓被蛟龙算计，不幸被天雷劈死了。”
这一回，风不凡接连问了三遍“泽儿献过琼胆”？
黄芪将那段说辞重复了三遍。
他紧张地盯着风不凡。
下一刻，风不凡道：“好吧，蛟龙胆总比蛇胆强，平时修炼用用也无妨。芮知力身上的龙胆，就等到最后渡劫的时候用吧。”
黄芪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他哑声问：“你还是要杀芮知力？”
昏睡中的风不凡微扯了下唇角：“当然！
“他是小河背叛我的证据，怎么能留？
“现在留着他，不过就是为了他身上的那枚龙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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