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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狍子被偷了常家堵门(7000字)
起初在望兴的时候,徐宁和黄大喇叭刚接触,属实对他看不上眼。
但经过这两回相处,发现大喇叭这人除了嘴松点,其他品质都还行,是个讲规矩、重信用的人。
而且在关键时刻能发挥出作用,就比如小徐炮之名,就是黄大喇叭回到庆安传出去的,现在已经通过林场传遍庆安各个屯子了。
至于今个发生的事,徐宁觉得很有必要让大喇叭宣传宣传,一是他怕常家兄弟恩将仇报、颠倒黑白,二是传一传他小徐炮不计前嫌、舍命从熊口里解救常家兄弟,却反被两兄弟辱骂,到时候叫屯里屯亲评理去罢,究竟孰对孰错。
这黄大喇叭确实不负徐宁所望,他出了老徐家院门就直奔老刘家小卖店走去,等进了小卖店,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呢,就有人问他手里拎着的是啥肉。
随即,黄大喇叭就打开了话匣子,与坐在屋里抽烟唠闲嗑的人一顿说,将常家兄弟内讧险些连累他、徐宁救常家兄弟反被骂的事说完,屋里的人都听懵了。
卖店老板刘光敏,疑问道:“常西风为啥骂徐二宁啊?”
黄大喇叭说:“就因为徐二宁将黑瞎子壳死,那黑瞎子的身体压到了常北风,诶我艹,太不讲究了,要不是徐二宁给黑瞎子来一响,他哥俩肯定得被黑瞎子扑死,知道当时多危险不?那黑瞎子都立起来抬爪子了!”
“诶我艹,那这么说这常家兄弟挺操蛋呐。”
“老早就操蛋!他哥俩纯白眼狼,以前常大年那么酸性的一人,对他哥俩多好?他哥俩还贪图常大年的家产呢。”
“那后来呢?”刘光敏问道。
黄大喇叭笑说:“徐二宁啥脾气?那肯定是将他俩胖揍一顿呐。”
“啊,换谁都得揍他俩,徐二宁这事办的没毛病。”
“嗯呐,往常听说徐老二咋操蛋,但最近听的都是好事啊……”
刘光敏站在柜台里面,说道:“徐二宁甭管咋操蛋,他也没坏过咱,听个乐就得了。”
接着屋里人继续谈论起常家兄弟,说这两人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不仁不义,总之难听的话都说遍了。
这时,卖店门口站着一穿着碎花棉袄的妇女,她面容纠结的顿了顿,最终没有拽开门走进卖店,而是转身离去了。
她正是常北风的媳妇张燕,原本是想给受伤的常家哥俩买点罐头,没成想却听见了这风言风语。
“你俩真是特么作孽呢……”张燕边往家疾步走,边咬着后槽牙嘟囔。
她回想起常家兄弟刚回家时的场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时,这哥俩相互搀扶着,迈着漂浮步伐走进家门的时候,将高艳红和张燕吓坏了,两腿直打颤,说话都哆嗦了。
高艳红脑袋发懵去找到张银山过来,听张银山说两人没啥大事之后,她们才逐渐回过神,等张银山给两人处理完伤口,挂个消炎针离开后,常西风才将山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起初,高艳红和张燕没啥情绪,但听到常北风因为这些天挨削,心里赌气而误伤常西风之后,张燕的情绪就上来了,她本来想爬上炕给常北风一顿闷拳,但瞅着常北风趴在炕上搂着被熊爪挠的伤口后,终是忍住了。
只站在地上将常北风一顿痛骂,说他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到最后张燕没忍住掉了几滴眼泪。
再听说是徐宁一响将黑瞎子壳死,并救了俩兄弟之后,高艳红和张燕心里都有些感激。
别看高艳红有些小肚鸡肠,张燕透漏着泼妇架势,但她俩都明白是非,懂谁对谁错。
“该!咋没给你俩打死呢!人家救你俩,伱骂他嘎哈?那徐二宁本来就不是个物,你俩惹乎他嘎哈?!”高艳红坐在炕沿,被气的直拍炕沿。
张燕点头:“就该给你俩打死!这事全屯子也就你俩能干出来,这特么不是恩将仇报么!”
“我俩娘们都懂,你俩老爷们咋就不懂呢?”高艳红抹了把眼泪,对这哥俩失望至极。
常西风叹气道:“我当时没想太多,我瞅着北风被黑瞎子压身子底下,一时着急就骂了句,他打我俩,我肯定是认了。”
“你不认咋整?别管他以前跟你有啥过节,人家救你,那就是大度!诶……你俩真是特么那个啊!”高艳红摇了摇头。
“我是寻思他应该和大喇叭串通好了,他说是跟着踪去的蛇塘沟,你信么?艳红,你不觉着巧么?”
高艳红说道:“他俩就是串通好,能咋地?这事要不是他正好搁跟前,你俩必死!特么……你还想说啥?你自个寻思寻思!”
张燕点头:“他真是碰巧遇着了,那是你俩点幸,他要是不搭把手,你俩死在蛇塘沟,也怨不到他。”
“诶,我俩娘们都懂,为啥你俩就不懂啊?诶……你俩啊,这阵子消停点吧,往后别听杨东给信儿了。要不是咱家狗都死了,我不可能让你俩去劫旁人的东西。”高艳红摇了摇头。
常北风没敢吭声,因为他瞅着张燕瞪着的眼睛,心里就哆嗦。
“燕儿,你去给他俩买点罐头。”
“买罐头?嫂子……”
高艳红指着他俩笑说:“这还行呢,咱俩老爷们都没死,这要是死在蛇塘沟,咱俩就成寡妇了,给他俩一人买瓶罐头吧。咱也别怕花钱了,这钱就活着有用,死了啥玩应都不是。”
张燕瞅了眼常北风,也是有些心疼自家老爷们,虽说平常她隔三差五就动手,但也没将常北风打成这副鸟样。可她也没法怪徐宁,更怨不着他。
只无奈点头去了小卖店,然后她就搁卖店门口,听见了大喇叭和屋内人的动静。
待走进家门,正在烧火做饭的高艳红瞅着她两手空空,就问道:“燕儿,咋没买回来呢?”
“嫂子,完犊子啦,咱家这俩瘪犊子要搁庆安出名了。”张燕哭唧尿呛的说道。
高艳红给她拉进屋里,询问到底咋回事。
张燕当着常家兄弟的面,将在卖店门口听着大喇叭和屯里人唠的闲嗑说了一遍。
常北风怒喊:“大喇叭我艹尼玛!”
“别特么喊!都是特么你作的孽!”张燕手指着他呵斥道,常北风当即就偃旗息鼓了。
常西风嘟囔道:“这回确实完犊子啦……我俩这名搁屯里本来就不好,这回大喇叭一嚷嚷,咱们搁屯里都得没脸见人……”
“你还知道你俩名不好啊?瞅瞅你俩干的这破事!”
常西风抓住高艳红的手,道:“艳红,你快想想招,咱往回找补找补啊。”
高艳红漠然瞅着兄弟俩,说道:“燕儿,给他俩穿衣服。”
“诶。”
“穿衣服嘎哈?”常西风愣了愣问道。
高艳红叹气道:“徐二宁救了你俩,咱得去谢谢人家,这还没到饭点,现在去正好。”
为啥正好?因为搁林场上班或忙着干别的事的人都没回屯子呢,这时候屯子里人没多少,去老徐家做一番感谢也不丢人。
“啊,那…那我俩都去啊?”
高艳红点头:“咱四个都去,让孩子搁家玩吧,咱去一趟就回来。到了老徐家,我干啥,你们干啥,知道不?”
“诶,全听你的。”常西风点头。
“呵呵,你俩要是早听我的,咱家就没这么多烂眼子事了。”
常西风悄默声说:“我不也是想多挣点钱么。”
“你俩这是挣好道来的钱么?平常你们总说我小心眼,但我在大事上,啥时候小心眼过?燕子为啥削北风,你看他争气么!以前北风咋欺负燕儿的?啊,你们哥俩哪有一个好揍啊!快特么穿衣服吧!”
张燕给常北风套衣服的时候,常北风一阵呲牙咧嘴,被张燕一个眼神顶了回去,吓得他像猫似的缩缩着脖子。
高艳红扶着常西风下地,说道:“现在去谢谢人家,还能往回找补找补,等这事传开了再去,那就找不回来了。”
“恩…那咱咋谢啊?”
高艳红转头对着张燕说:“燕子,待会你去趟卖店,挑好烟好酒成对买,再买两瓶罐头喝二斤槽子糕,别怕花钱……要不等这事传开,咱搁这庆安屯子就待不下去了。”
“诶,知道。”张燕点点头。
随即,高艳红和张燕扶着常家兄弟往老徐家走,在半道的时候张燕闷头钻进了卖店,刚进卖店屋里,唠闲嗑的人就止住了嘴,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她,给她瞅的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哥,我要你这最好的酒最好的烟,再来两瓶罐头二斤槽子糕。”
刘光敏顿了顿,说:“酒挺贵呢,干啥使啊?”
“啊,去趟老徐家,我家那哥俩搁山上差点被黑瞎子扑死,是被徐二宁救的,我跟我嫂子寻思去谢谢人家。”
刘光敏点点头:“这酒是我前两年搁供销社买的,一直没卖出去,拢共两瓶,行不?”
“行,再拿两条好烟。”
刘光敏将两瓶盒子上落灰的五粮液放在柜台上,便转身去找两条牡丹烟,这两样东西都是他80年搁供销社进的货,但一直都没卖出去,因为搁农村没人卖这么贵的烟和酒,哪怕是送礼,也是挑最高两三块的烟酒买。
当刘光敏拿了两瓶罐头和二斤槽子糕后,张燕问道:“多少钱?”
“这酒挺贵,我前两年买就是3块7,现在供销社涨到6块6了,当时这牡丹烟一条就是4块9,现在涨到8块4了……”
刘光敏抬头瞅眼愣神的张燕,说道:“酒给你4块,烟5块,算上俩罐头二斤槽子糕,拢共算你20块钱。”
张燕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零钱一张一张数完,最后还差4块3毛2。
“剩下的先记账,回头你有了再给我。”
张燕也有点抹不开脸了,却只能点头,“行,那谢谢了哈,刘哥。”
“客气啥呀,都搁一个屯子住着。”刘光敏笑了笑。
张燕点点头,便提着烟酒、俩罐头和槽子糕出了门。
她刚走出去,在一旁唠闲嗑的人,对着边上的人说道:“你说这兄弟俩的媳妇还挺明白是非呢哈?”
“可不咋地,这俩媳妇给这对兄弟可糟践了……”
刘光敏闻言摇了摇头,却没有吭声。
……
老徐家。
徐宁将大喇叭送走之后,就先回屋换身干净衣服,等他进到外屋地时,杨淑华已经戴上套袖在焲熊油了。
锅台上放着两个大盆,分别装着熊肉和鱼面糊,准备就着刚焲好的熊油将鱼丸子攥出来。
刘丽珍和韩凤娇站在案板前切着酸菜、萝卜和土豆,吴秋霞和王淑娟则蹲在两口灶坑前烧火。
屋里,李福强瞅着刘大明,问:“老舅,你说这事咋跟我兄弟说呢。”
“实话实说呗,还能咋说。”刘大明叼着烟道。
这时,徐宁掀门帘走进屋,问道:“啥事不知道咋跟我说?”
王虎低着头没吭声,李福强瞅着他唉声叹气,道:“刚才大喇叭搁屋里我没敢提,怕他传出去……”
“啥事啊?”徐宁闻言一愣,随即坐在炕沿问道。
他手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水,就听李福强拍着大腿说道:“诶呀,别特么提了!我们今早晨喊上老舅去东山溜套子么,给我们整得满肚子是气啊!”
一旁,刘大明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二宁,你整得那个狍子套确实挺好使,下的地方也对劲儿,拢共套着俩狍子,但是我们就瞅着一摊子血,根本没瞅着狍子影。”
徐宁皱眉,“啥意思?狍子跑了?”
“哪是跑了啊!那套圈上还有血呢,地上除了血,还有点碎肉。我这一瞅,狍子是让人给偷走了!”
王虎点头:“二哥,我瞅见套子圈有刀劈砍的痕迹,老舅说这俩狍子是让人砍了脑袋,直接给扛走了,雪地里有一溜血,我们跟了二里地,在一个地窨子跟前血迹消失了。”
“那地窨子是谁的?”
刘大明说:“马六的地窨子,强子去问了一嘴,但马六这人酸性,给我们一顿臭骂,说不是他拿的。”
徐宁点点头,问:“没跟马六动手吧?”
“那没有,他都快七十了,跟他动啥手啊。”
“恩,那就行,丢就丢了吧,狍子套没丢吧?”
王虎摇头:“那没有,老舅给狍子套洗了,又重新找个地方下了。”
徐宁喝口茶水,问道:“那血到马六的地窨子跟前就没了?离多远啊。”
“我幺麽得有五十多米,搁他地窨子后身的树林子里断开的。”
“地上没有脚印啊?”
“有啊,老舅也说看脚印不是马六干的,因为脚印搁中途也断了,我们往回走的时候,还看见雪地里有树枝子拖拽的痕迹了。”
王虎说完,李福强接话道:“这人肯定是净意儿地,要不然能费劲巴拉搞栽赃啊?还给自个脚印使树枝子扒拉没了。”
徐宁笑了笑:“你们没问问马六,瞅没瞅着旁人啊?”
李福强无奈道:“没等我们问呢,这马六就叽叽哇哇一顿吵吵把火,话都不让我们说。”
“嗯呐,这老爷子才生性呢。”
前世徐宁和马六交际不多,只在山里见过数次,并在他的地窨子里喝过一顿酒,避了场风雪。后来徐宁给他买了点东西送去,就去了煤矿干活……
“狍子套重新下好了?搁啥地方。”
刘大明说:“搁你下套那地,再往东走两三百米,你瞅着树上栓红绳就到了。”
徐宁点头道:“行,那我明天去找马六问问。”
“兄弟,你找他……那我跟你去啊?”
“不用啊,我去找他唠两句嗑。”
“这老爷子老生性了,跟人不好打交道。”
徐宁笑说:“一人搁山上待独性了,正常。我跟他唠唠嗑怕啥地?”
“二宁,那你可得加点小心,这老爷子一两句话不对付就爱动刀。”
徐宁皱眉,“他跟你们动刀了?”
刘大明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听人说的,说之前给李三大腿豁开了,咱也不知道因为啥事。”
徐宁疑问道:“马六跟李三有仇啊?”
“可……”
正在刘大明要说话之时,徐家院外闪过四道人影,正是高艳红、常西风、张燕和常北风。
两两搀扶着站在院门口,朝屋里张望。
高艳红冲着院里喊道:“徐兄弟搁家不得?”
听见这声喊,屋里和外屋地的人全都扭头望去。
徐宁瞅见是常家兄弟就紧皱起眉头,而李福强则是从炕沿窜了起来,急忙往外走说道:“啥意思,他们还敢找上门?”
刚走到外屋地的李福强被杨淑华拽住,便听刘丽珍说道:“强子,他们应该是来谢二宁的,咱出去瞅瞅。”
徐宁、刘大明等人走到外屋地,跟随着刘丽珍的脚步出了门,不过杨淑华、韩凤娇和吴秋霞却没出去,因为她们正在焲油、闷饭、攥丸子。
院外,常家兄弟和俩媳妇瞅见从徐家屋里走出来这么多人,顿时有些发懵,他们寻思家里就刘丽珍和徐宁搁家呢。
高艳红瞅着领头的刘丽珍,面带笑容说道:“婶儿,真对不住,我和燕子刚给他俩收拾完,耽误点事……
这不是你家我兄弟搁山里碰着他俩了么,当时他俩正闹别扭,差点被黑瞎子给扑死,是我兄弟响枪将黑瞎子壳死,将他俩从黑瞎子嘴里救下来的。
我和燕子都挺感谢徐兄弟,一点心意……婶儿。”
张燕将手里的烟酒、罐头和槽子糕递过来,但刘丽珍没接着,只瞅着两女人说道:“感谢就不用了,这种事谁搁山里碰着都得搭把手。我儿子为啥削他俩,你俩知道不?”
高艳红点头磨着后槽牙:“知道!咋没给他俩打死呢!婶儿,你别跟他俩一样的就行,这事确实是他俩不对。”
刘丽珍点头,瞥了眼低着头的常家兄弟道:“行了,没多大点事,不用特意来感谢,你们回去吧。”
“别啊,婶儿,这东西你收着……”
刘丽珍表现的不是很热情,只挥挥手说道:“快拉倒吧,拿回去吧,这点事不至于。”
此刻,当街聚集了不少人,有从卖店跟出来的,也有站在自家院门口朝这头张望的,约莫得有二十多人。
“婶儿,不管咋地,我们都得谢谢徐兄弟,要不是他,我和燕子就成寡妇了……这事,我们不知道该咋感谢,东西你一定得收着,我们还得给徐兄弟磕个头!”
高艳红撇着当街聚起来的人,便是心一狠咬着牙,就拽着常西风跪在了老徐家门口。
而张燕、常北风瞅见嫂子的举动,顿时一愣,随即也跟着跪下了。
“诶我艹?!”李福强有些吃惊,他在瞅见高艳红、常西风跪地的时候,就紧忙拉着刘大明往左边靠了靠。
而徐宁也急忙搂着刘丽珍的肩膀,往右边迈了两步。
“这是嘎哈呀?”
刘丽珍明显有些不喜,这老常家人做事太绝,当街那么多人瞅着呢,他四个往门口一跪,这是要感谢,还是想堵门啊?
徐宁靠着门柱,却是看破了高艳红的想法,说道:“你们赶紧起来,东西收下了,你们目地也达到了,赶紧回去吧。”
高艳红一愣,抬头望着徐宁,“徐兄弟,我……”
“快起来吧,当街这么多人瞅着呢,你们还真想磕一个啊?事别做太绝,使点好心眼子吧。”
高艳红有些尴尬,因为当街看热闹的人都能听着徐宁说话,所以徐宁说完这两句话,看热闹的人就议论了起来。
“你说说哪有逼着人家收礼的啊。”
“那徐二宁救了常家两条命,他们就堵门口跪着感谢啊?我艹,咱庆安有这习俗吗?”
“磕头没毛病,搁屋里两家人磕呗,堵门口磕啥玩应啊,给谁看呢?”
“给咱们这帮瞅热闹的看呗……”
高艳红听着屯亲议论纷纷,紧忙解释道:“不是,徐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寻思这兄弟俩跟你有点过节,我真是不知道该咋办好了。”
刘丽珍皱眉道:“赶紧起来,回家做饭去吧,本来没多大点事,别跪我家门口了。”
老妈这态度很正常,因为她儿子救了常家兄弟,却得到两句骂声,而且骂的还是她。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刘丽珍扬起笑脸接待他们。
刘大明喊道:“让你们起来没听着啊?你瞅瞅这满大道人,都特么瞅你们四个啊。感谢就感谢,跪我们门口嘎哈?让人看笑话啊!”
高艳红转头瞅了瞅当街聚拢的人,红着眼睛掉了几滴眼泪,然后扶着常西风站起身,瞅着刘丽珍说道:“婶儿,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谢谢徐兄弟。”
刘丽珍点头:“现在谢也谢过了,差不多就行了。”
徐宁说:“虽然他俩之前因为偷我黑瞎子,跟我有点过节,但我这人不咋记仇。这回搁山里碰着了,我顺带手响一枪,没寻思能救他们俩,你就当算是他俩命不该绝,行不?”
高艳红点点头,“谢谢,那这东西你得收着,要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徐宁瞅了眼烟酒、就知道这姊妹俩是下血本了,五粮液和牡丹烟虽然搁供销社经常断货,但也挺老贵呢。
“成!虎子,给烟酒啥的都拿屋去。”
“诶。”王虎接过烟酒,站到了一边。
刘丽珍说道:“赶紧回家去吧,这事就算拉倒了。”
“诶,谢谢婶儿,谢谢徐兄弟。”
常家兄弟至始至终都没言语,他们一是没有脸,二是不知道说啥,两条命单是一个谢字就能说清的么?
高艳红和张燕分别搀扶着两人,在当街看热闹的人眼中,尽量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然后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当街看热闹的人瞅见四人缓步离去,他们纷纷和徐宁、刘丽珍等人搭话。
“这事二宁整的对劲儿!”
“嫂子,别搭理他们,这家人脑袋不知道咋想的。”
“妹子,现在二宁可好了,诶妈呀,你跟老蔫就等着享福吧。”
“……”
待屯亲们都散了之后,徐宁才搂着老妈肩膀回到外屋地。
刘丽珍瞅着徐宁想嘱咐两句,却终究没有开口。她是想让徐宁下回再碰着这事,就别多管闲事了,瞅瞅今个闹的,都不够丢人现眼的。
哪怕高艳红四人在屋里背着旁人下跪磕头,刘丽珍都不可能让他们磕,因为啥事只要磕头性质就变了。
若说晚辈过年给长辈磕头、办丧事给死者磕头,当着旁人面都挺正常。
但常家兄弟和徐二宁本身关系就挺僵,这时候堵在院门口,当着屯亲的面下跪算咋回事?
而且徐宁岁数比他们四人年龄小,这脑袋要是碰地,是想咒徐宁死,还是要咒徐老蔫、刘丽珍死啊?
徐宁刚进屋,刘大明就气呼呼的拽着他,说道:“你下回再碰着,别多管闲事,让他俩被黑瞎子扑死多好!”
李福强附和道:“嗯呐,死了拉倒,瞅瞅刚才……那心眼子才多呢!得亏你瞅出来了,要不然我老婶都下不来台。”
徐宁点头:“下回不特么管了。”
李福强叼着烟说道:“兄弟,我琢磨他们根本没想着来家里谢你,应该是听着啥事了,才临时决定的。”
王虎一愣,说道:“强哥,不能吧?这两样烟酒可不好买啊。”
刘大明笑说:“啥玩应不好买啊,老刘家前两年就进了,一直搁柜台里摆着,但是太贵了根本没人买,谁知道他咋卖给他们了呢。”
徐宁摇摇头,他端起茶缸子喝了口水,问道:“老舅,你那工夫说李三和马六有仇?他俩因为啥干起来的啊。”
刘大明顿了顿,皱眉道:“这事我也不清楚,反正马六给李三大腿豁开了。”
李福强靠着地柜,说:“兄弟,你说李三不能是想报复马六,就偷了咱的狍子想栽赃给马六吧?”
“诶!真有可能哈。”刘大明眼睛一亮。
徐宁摇摇头道:“这事等我明天去找马六唠唠吧。”
时间仓促没有分章,不好意思。今个白白写了六千字废稿,这几天干活累着了,状态有点不好,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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