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群议屠城令
一行人，跟着王道亨向前走着，郝希文等人不放心，紧握着腰刀时刻提防着。沿途之上，山峦起伏，丘陵交错，险关重重，张定国不由惊叹，人言川蜀险峻，果然名不虚传。不多时，来到一山脚下，王道亨对众人说道：“就是这了，登上山顶，便可一览万县之景。”众人闻听，便将马匹栓在山下，留下两人看守，其他人加快了脚步，向山顶进发。
张定国见此山，风景绝佳、草木蔚秀，不时又看到历代名人雅士题刻，不由问道：“此山如此秀丽，唤作何名啊？”
王道亨回道：“将军，此山名叫太白岩，乃是此地第一名山，相传大诗人李白曾在山中读书，因此得名，当年按察史曹大人还在西面修建了一座太白祠。”
张定国闻言叹道：“此山幸得诗仙驾临，也未枉费了这一片美景啊。”
“二将军，这李白是什么人啊，啥又是什么湿仙，干仙的？”郝希文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
张定国不禁笑道：“这李白啊，是唐朝有名的大诗人，后人称为诗仙，是诗词的诗，不是什么干湿的湿。李太白竟能来这里攻读诗书，足见此山景致之秀美啊。”
“哦，写诗的啊，哎，你说这读书人也真怪，读书还找什么地方啊，那不能读啊。”郝希文听了大概，随口说道。
“怎么不找地方那，我小时候，村里有个老秀才在灶坑边读书，把胡子都烧没了。”郝希文身后一军卒插话道。
“哈哈哈哈……”一句话逗得大伙笑个不停。
说话间，一行人等来到山顶。俯身望去，万县之全景、江河之秀美，尽收眼底，不禁使人发思古之幽情，抒奋发之壮志。王道亨来到张定国身边，指着山下的万县城说道：“将军您看，这就是万县城，周五里、为门五。有东门、西门、南门、小南门、小西门五座城门，其中小南门、小西门是为防不时之需所设的取水门。城墙是取沿江一带的石头修筑而成，城墙高约两丈有余，一丈多厚。南临长江，西傍苎溪河，依山而建，有“川东门户”之称。”
“此城现今何人把守？”
“万县知县名为贺圣学，城内事务皆由他定夺。两年前，川中战事频生，上头增派了一千兵马由城中主将徐逢颜，副将崔文荣统领，主管城中防务。”
张定国听完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此地扼守川江咽喉，山间屏峦叠嶂，险关重重，缘何未曾设防驻守？”
王道亨叹了口气，说道：“怎么没人提啊，想那副将崔文荣刚到城中时，就曾提过，说守城不如守江，守江不如守险关。但是知县贺圣学不同意，说兵马不足，难以调配，崔文荣只得作罢。后来听说，上头要调拨银两，修缮隘口，后来也不了了之了，这些险关也就都荒废了。”
张定国点了点头，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他，说道：“一路上听你说这些山川典故、城中布阵，都头头是道，不像是一般兵士啊。”
王道亨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小的自幼也在城里上过几年私塾，后来连年战乱，家里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因此才出来当兵混碗饭吃，也补贴点家用。”
张定国夸赞道：“难得你读过书，不像我这些人多是不读书的，将来你若真想留下，倒可做个一官半职的。”
王道亨急忙跪谢道：“蒙将军不弃，小的必在将军手下效犬马之力。”
“先别急着谢，这以后还要看你的本事如何。”张定国笑着扶起他。
“你过来。”张定国指着王道亨对随行的画师说道，“你按照他说的，把城内外及周边险要之处都画下来。”画师便同王道亨忙活了起来，而张定国则望着万县陷入沉思之中。红日西沉，画师来报，战图已画完，张定国便领着一行人等，顺着原路赶回巫峡。
张定国等人回到夔州已是次日夜间，刚到城门口，就有军士迎了上来：“二将军可回来了，大王和将军们都在府衙等着哪，您要再不回来可就要派人去找了。”
“噢，父王可曾歇息？”张定国下马问道。
“还没有，正在府里和大将军等人议事那。”
“好。”张定国让郝希文好生安顿潘世荣、王道亨等人，自己随即上马赶奔府衙。
张献忠与张可望、汪兆麟、等人正在厅堂议事，见张定国入内，乐的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哎呀，宁宇啊，怎么才回来啊，路上可还顺利。”
“回父王，一路到还顺利，只是回来的路上下起雨来，山路泥泞，因此耽搁了些时辰。”
“这几日，大王可是心神不宁，生怕将军路上出了闪失。”汪兆麟笑着说道。
“劳父王如此费心挂怀，孩儿实在心中不宁。”
“这有什么，一路劳苦，快坐。”张献忠命人在身边添了椅子，让张定国坐下。
张定国刚坐下，张献忠就焦急的问道：“此去可有收获，万县情况如何？”
张定国便将途中之事，一一道明。
听完之后，张可望不由慨叹道：“没想到万县防备的如此森严，怪不得派去的人都打探不出没什么结果。”
“他娘的！”张献忠咬牙骂道，“李自成这狗爪子伸得够远的，在山西闹腾还不算，还要打四川的注意！”
“是啊，父王如今他们都到顺庆了，我们可得抓紧，不能让他们抢了先！”张能奇说道。
“大王，您可知这李自成为何能连战连胜，所到之处望风而逃吗？”副军师严锡命笑着问起张献忠。
“哎呀，有啥事就直说！”张献忠焦躁的回道。
“呵呵，大王息怒。”严锡命干笑了一声，起身接着说道：“大王可记得今年年初，那李自成曾发了一道讨明檄文其中说到，若官兵共抗，兵至城破，玉石不分。此次李自成出兵，曾定下一条军令，攻城超过十日，城中不分军民老幼，尽皆屠之，所以城中百姓官兵见其大军，皆望风而逃啊。”
“军师，你的意思那？难道我们军中也要定这么一条屠城令吗？”张献忠转向汪兆麟问道。
“这屠城令嘛，倒是可以震慑百姓及城内守卫，也有守将顾及家人不战而降的。至于定不定，还要由大王定夺。”汪兆麟起身摸了摸稀疏的胡须，缓缓说道。
“父王，不可！”张定国听到此话一脸怒容，忙对张献忠说道，“一城池之攻守，小民百姓如何左右。这川中可不比他处，此地江河险峻、险关重重，各处城池恐都需十几日不止，若皆屠之，川中还能剩下几人！父王为所辖百姓之主，如一身之首，手足躯体去之，其头安能独存！？还请父王三思啊！”
被张定国这一说，严锡命有些挂不住，欠了欠身子说道“西将军言重了，这屠城令不过是震慑官兵百姓用的幌子，即便过了十日是否屠城还可再作商议嘛。”
一语未终，张能奇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那还弄这么个军规干什么，不成摆设了。”
汪兆麟瞥一眼严锡命，见其词穷，便开口说道：“北将军，这屠城令不可小觑啊，如今我军入主川中行军缓慢，各个城池殊死抵抗；而李自成却一路高歌，郡县或逃或降，无意抗争，皆因此令，岂可说无用啊。”
张可望身子向前一倾，说道：“军师，此乃军规非同儿戏，若此令无用，不但对攻城没什么益处，还会遭人唾弃，寸步难行。到那时，别说入主川中，我军恐怕连个落脚的地都没啦！”
汪兆麟冷笑道：“大将军尽管放心，老夫愿立军令状！此令无用，可将老夫问罪！”
张献忠一直没言语，听着两边的话思索着，见他二人又要抬杠，厌恶地说：“行啦，你们都是孤王身边的人，总这么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众人听了便不再言语，张献忠接着说道：“我看屠城这事先试试看，不行再说。李自成也打起了西川的主意，咱们确实要抓紧了，明日来此商议出兵之事，今个儿，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
厅堂内，人们逐一散去，张定国本有心再反驳几句，见张献忠己拿定主意，也只好悻悻而去。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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