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立场问题
陈长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似乎从没想过这些问题。他此时也不过十六七岁，这段时间混得顺风顺水，出去还有人使劲奉承，却绝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就因为我爸是捕头，所以元老会不会让我当官，是吗？”
“我虽然不想说，但事实就是如此。”
“哼，你就是想骗我，没一句真话。”陈长生倔强地把头扭过去，不看李应元，大有不再跟他说下去的意味。
“就算不是这些，难道你就想一直跟着元老会混吗？你不知道这是要当海盗，不是什么正当路子吧。元老会占领定海，也不过是出其不意，官府最终还是要回来的，到时候元老会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开船出海，换一个地方抢劫，但你怎么办？
跟着元老会当一辈子海盗，不再回来？难道你爸就会甘心就此被裹挟，出海做一辈子海盗吗？要知道，他在定海可是个大捕头，有钱有势，知县来了也要客气三分。等出了海，难道会比在定海赚得多，赚的舒心？别忘了，当海盗还要背一辈子骂名。”李应元觉得自己真是苦口婆心。
“其实，跟着元老会也没什么不好的。”陈长生轻叹了起来：“家里有我大哥他们就行了，到时候我家里都留下，我跟着元老会出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李应元有些明白过来。要说陈长生只是陈捕头第二个小妾生的孩子，上面还有四个哥哥，平时不怎么受重视。要不然，陈捕头也不会把他送来给海盗当人质了，谁不知道把孩子给海盗，朝不保夕呢。也就是这段时间元老会战绩彪炳，陈长生在家水涨船高而已。
“可是，元老会再好也是海盗，做的也是杀人放火的生意。你在赵府也看了，他们杀起人来跟砍瓜切菜似的，以后跟着，肯定也要杀人的。你觉得你能承受吗？”
“我们只是医疗人员，郎中而已。元老们在前面冲锋打仗，我们在后面治疗伤患，有什么大不了的。元老们那么强，轮不到我们去杀人。”
陈长生不以为然地说，李应元不由摇起头来，这事儿他可是想得很明白。
“没听说过海盗可以不杀人的。上次我们交投名状是去看元老杀人，没准再下一次就要我们杀几个人，真正表示归顺。就算不需要我们打仗，但也要我们手上有点血债，免得我们跟官府勾搭。我可听说了，跟着海盗的，不管男女老幼都要背点血债，以示效忠。”
“元老会不至于吧，我看元老会的做法跟海盗大不相同，不见得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陈长生脸上变了变色，显然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却依然嘴硬。“大不了到时候再说不干了。我看元老会满很少强迫人，不会硬逼着你。”
看着陈长生，李应元却突然有些明悟，这个人以后恐怕是真要当海盗了。别看嘴里怎么说不会杀人，但心思已经在海盗那边了，如果有一天元老会要他杀人，以示忠诚，他或许会一开始拒绝，甚至哭哭啼啼闹情绪，但最终还是会屈服，按照元老会的话做，最终成为海盗的一员。想到这一点，李应元心里好不容易勾起的一点同情，全部消失殆尽，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了。
“难道你以后不会跟着元老会吗？”过了一会儿，陈长生才问。
“我不会让自己手里沾血的。”李应元严肃地回答。
“可是，你这样的人以后是要杀人如麻，横行天下的，怎么会不杀人呢？”陈长生疑惑起来。
“我这样的人，还杀人如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李应元不由荒谬起来。
“你难道不是武修吗？我听说平时你这样的武修平时藏在普通人当中，默默修炼武功，等到武功大成了才一鸣惊人，成为江湖大侠，武林高手什么的。”
“你以为我是武修，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李应元一阵发楞，不明白这个同屋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脑洞大开起来。
“你别想着骗我。”陈长生却不相信：“这道丹的事情那么隐秘，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我只是偶尔听说过有道丹这种事情，根本不敢确定，可是你一看就知道这是道丹，能是普通人吗？”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是道丹，刚才是诈我，是吧？”李应元反应过来，好笑起来：“可是知道什么是道丹，就说我是武修？别忘了我是还是个郎中，多认识点丹药，也很正常啊。”
“还不仅仅是这样。”陈长生继续说：“那天你跟上官大夫出门遇刺，全副武装的三个人都死的死，伤的伤，就你一个赤手空拳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如果说你一点功夫都没有谁会信呢？”
“你竟然会这么想？”李应元不由一愣；“我跟你说过那只是意外，刺客本来就是奔着上官大夫和元老们去的，最后想杀我，却被上官大夫和元老们反应过来，反过来打上了他。”
“那也太巧合了吧。”陈长生一脸不信。
“我当初可是穷得厉害，每天连喝粥都喝不饱，过得那个狼狈劲啊，怎么可能是武修呢？”
“嘿嘿，谁不知道你们武修最喜欢藏匿，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你当初被老道士收养，在道观里待了十年，小说里的主角不都是给世外高人收养，然后出来就是一方大侠呢？那个海大贵，说不定也是什么武林高手，只不过平时不显露而已。”
我要有一口鲜血，现在就喷给你，李应元却想不到陈长生对自己的误会这么大，只是然而...并且...确实自己只是个普通道童和普通郎中学徒，最多懂点普通人不知道的知识而已。只能说，陈长生中话本小说的毒太深了。只是，也许这也是解决现在这个问题的契机，李应元心中有了模糊的想法。
“你不要乱说，元老会对当初的事情查得很严，你这说法让人知道了，不得说我见死不救呢？”李应元淡淡地说。
“也就是说你还是懂武功的？”陈长生两眼放光起来。
“我什么都没说，你可别瞎说。”李应元斩钉截铁地回答，思索了一会儿，才问陈长生：“我看你对武林的事也不是完全不懂的，不知道你都知道哪些呢？”
“我知道前朝叫大武朝，崇武抑文，武者多有凭借武力欺凌百姓的，使得民不聊生。所以，我们大周太祖顺应民意，起兵灭了武朝，建立周朝，此后就开始重文轻武，限制普通人练武功。这也使得市井里真正会武功的人特别少，导致一般人对练武有关的东西也都不知道，不然赵府二公子那么大的势力，也不会一直偷偷练功，不让人知道。”
“哦，你都知道这么多，那就好办了。”李应元拉长了声音说。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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