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源夜有些惊讶，虽然依旧抱有戒心，但他确实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恢复状态，便在略微思索后开口询问。
“让我的手臂拥有自由意志，是怎么做到的？”最先问出的，是这个问题。
“哦？想要刺探有关我能力的情报，以图在之后交手的时候占得先机？是打定主意要黑吃黑了准备问完问题就直接动手开打？还是说……”痴愚司教的话音微顿，“不，不对。”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不可能将自己的能力解释给你，实际上任何一个超凡者都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毕竟这无异于自杀。”痴愚司教声音在源夜的脑海中不断响起，“我明白了。”
“你是想知道的并非是我能力的真相，而是让手臂恢复正常的方法吧？”痴愚司教有些揶揄的说道，“毕竟那条手臂中寄存着的，是【电磁模拟】这个超强力能力，如果手臂无法续接上的话，你就会永远失去那项能力。”
源夜皱了皱眉，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猜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超凡者的超凡能力是有局限性的，仅行走于第一领域中的源夜，如果想要依靠能力来恢复失去整条手臂这种程度的伤势，就算是拥有血肉衍生这种罕见的治疗类能力的他也是难以做到的，恢复一根手指的损失对他来说只需要几个小时，但断臂重生对LV6的血肉衍生来说还是有些过于困难了，需要数以年计的漫长时间。
不过现代生物科技发达，无论是干细胞培养或是克隆技术，都可以制造出不会产生任何排异反应的手臂供他接臂，这并非难事，甚至不需要去那些顶尖的大医院，找地下世界那些黑诊所的无证医师购买服务即可。
可这样做能恢复手臂，却不能恢复手臂中的超凡能力。
准确来说，是上位能力无法恢复，因为所有的上位能力都需要依托于现实中的物质才能被超凡者所使用，这是超凡领域的“铁律”。
而电磁模拟正是上位能力。
哪怕只剩下一个大脑，源夜依然可以释放灵能替体、施展镜花水月，甚至如果他有办法保持不死的话，用血肉衍生再造出一具无论是DNA还是细胞分裂次数之类的数据和现在完全一样的身体都是没问题的。
但就算只是去了一条手臂，他也将会永远的失去了使用电磁模拟或者万象崩坏的可能性。
上位能力的使用需要依赖物质存在——即刻印在超凡者身体上的【灵术结构】。
这是因为上位能力的复杂程度并不是的碳基人类的大脑能够承受的，试想一下，让物质解裂、分子间的作用力消失，这是人能办到的事情吗？可源夜就是能做到。
可他并不知道为何能做到，为何灵能组成那种灵术结构就可以让分子间的作用力消失，甚至连灵术结构该如何构造也不清楚，他只是往已经存在于手臂中的灵术结构里灌入灵能，然后选择作用范围而已。
….
纯纯的技术黑箱。
就像是人类并不知道自行车如何维持平衡、不知道飞机为什么能飞起来，却依旧制造出了灵巧的两轮工具和庞大的钢铁雄鹰。
能力的本质是用灵能来干涉、影响物质，源夜能清楚的知晓如何操作灵能折射光线使得眼球接受到的画面产生变化，所以他什么灵术结构都不需要就可以施展镜花水月。
可他不知道如何让分子间的作用力消失，所以只能依赖既有灵术结构来施展万象崩坏能力。
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使用镜湖水月的时候不存在灵术结构了，只是因为他完全理解、悟透了镜花水月，随手就可以操纵灵能组成灵术结构，自然不需要将灵术结构刻印在身体上，就像记忆力优秀的演讲者不会将演讲稿记录在纸张上那样，灵术结构已经存在于他的大脑中了。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样其实也是把灵术结构刻印下来了，只不过承载其的并非是血肉而是灵魂罢了。
超凡者掌握能力的过程就像是不断分割圆环算圆周率的过程，能力的复杂程度就相当于圆周率小数点后的位数，你能算到哪一位就能掌握哪种复杂程度的能力。
所谓的“穿过深邃丛林之人”，也不过类似于掌握了割圆术的人而已。
下位能力不过是个位十位的“小角色”，哪怕是无能的庸才都能凭借自己的毅力将其算出。
中位能力则是数十位的“难题”，对于有才能的人来说是需要花费些许时间的东西，但庸才耗尽生命也能一窥。
可上位能力的灵术结构就不是碳基大脑能够完全理解的了，对于人类来说，想要推演出上位能力的灵术结构就像是要求人只用割圆术来算出百位以后的圆周率，无论人再怎么天才再怎么努力，没有拉马努金公式之类的工具，算到死也算不到一百位之后啊！
上位能力的复杂度，就是只能用拉马努金公式而用割圆术绝对算不出来的位数。
但很可惜，超凡领域的拉马努金公式还不存在——别说拉马努金公式了，现在的超凡领域对能力的研究就像是牛顿还没出世的数学领域对级数的系统性研究那样，不能说完全没有，只能说一点也无。
所以超凡者想要掌握上位能力只能用“笨办法”——那就是回到原点，用割圆术埋头苦算。
这种方法想要成功，唯一的机会就是修炼相关的呼吸法，借助达到碳基极限进入超凡领域的那一瞬间，利用灵能的时间特性推演出能力的灵术结构并刻录下来，如同用计算机来算圆周率那般，在巨量的算力面前，即便是用最简陋的方法，也能在短时间内算到人类用拉马努金公式哼哧哼哧算一辈子也算不到的、难以想象的位数。
因此对第一领域的超凡者来说，一个人能掌握的上位能力的数量是固定的，并且当能力的灵术结构被抹去时，超凡者也会失去那个能力。
——但我不一样，【花开见我】可是我成为超凡者后才掌握的能力，而其需要改造肉眼，毫无疑问是上位能力，这又该怎么解释？
——或许我是特别的也说不定。
——更何况……
源夜看向打刀，借助刀面打开了自己脑袋上的标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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