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瑞灵哭着跑出来，其他人注意到了，纷纷看去蔺衡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过一会儿陆青鸢和蔺衡两人出来了。
这一下，街坊邻居都知道了，蔺衡还是选择了陆青鸢。
之前觉得耿瑞灵更好的刘大婶子唉声叹气，“蔺衡不知道城里姑娘的好啊。”
“这陆青鸢都被赶出来了，前头还有这么一桩婚事，怎么就选她了呢？”
“刘大婶子，你怕不是忘了前两天的事儿吧？”
陆青鸢跳河被蔺衡救起来可是什么便宜都给占尽了，这个时候要是说不负责，跟城里来的姑娘办喜事，这不怕被村里人戳穿脊梁骨啊？
更别说蔺衡是部队出身，最讲重的就是责任感了。
“蔺衡对陆青鸢肯定会负责的。”有人回答了。
刘大婶子瞥了一眼过去，也还是切了一声，“你们懂什么啊？”
“我要是蔺衡肯定是娶大城市来的姑娘，到时候让姑娘家那边帮帮忙，谁还会留在这双河村里？”
“肯定去大城市啊。”
刘大婶子这么一说后，其他人都反应过来了，负责什么的肯定是比不上自己的前途，而且陆青鸢还为了方兴跳河自杀，这样的女人心里都没有自己，又何必为了她放弃整个人生呢？
刘大婶子见自己的话被认同了更为得意地笑起来，“蔺衡就是目光短浅，不知道城里姑娘的好。”
“这以后啊，他肯定会后悔的。”
这街坊邻居说的话虽然是压低了，可走在前头的陆青鸢还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他们说你会后悔的。”陆青鸢转眸看过去，“你怎么说？”
“不会。”蔺衡一口否认了，“我没有想过要利用谁，我只想做好我自己。”
蔺衡并不想去依靠其他人，他就算瘸腿了，一样是可以养活自己。
“后不后悔那是以后的事情了，”陆青鸢看到耿瑞灵坐在了池塘边上，看这样子有点原主的感觉，“你还是劝一劝，不然等会你又要多一个人负责了。”
蔺衡的唇绷紧了，看着耿瑞灵，双眉也是紧皱着，思索了片刻后，他忽然问陆青鸢，“你会游泳吗？”
“……”陆青鸢勾起了唇角，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蔺衡舔了舔唇，“你会。”
然后不等陆青鸢回答，蔺衡走过去了。
耿瑞灵听到了脚步声，微微侧头看过去，见是解放鞋，已经很破旧了，上面的泥巴都快要把解放鞋的颜色给覆盖住了，“你来做什么？”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蔺衡看了看周围，在她旁边坐下来了，“除了抱歉，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你就不要说了。”耿瑞灵很受伤，眼里还有泪水。
听着蔺衡的话，耿瑞灵越想越委屈，“你知道我坐了几天的火车才到这里吗？”
“你知道我为了找你，掉到了坑里吗？”耿瑞灵的泪水像是不值钱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很快就把膝盖上的裤子给沾湿了。
“你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气吗？”
“蔺衡，你一点都不知道，你一句话就可以否定了我所有的付出。”耿瑞灵抽噎着，“我的付出都是白费的。”
“不值钱的。”耿瑞灵还有理智，没吼出来。
蔺衡都不回答，静静地听她发泄。
可在后面的陆青鸢却是听不下去了，在耿瑞灵的另一边坐下来，“然后呢？”
“你就要你的付出必须要得到回报？”
“你喜欢的人就必须要喜欢你？”
“这是什么逻辑？”
陆青鸢轻嗤了一声，“耿瑞灵，你以为这个世界的中心是你吗？就必须要围着你转？”
“你以为没了你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能生活了？”陆青鸢难以置信地摇摇头，“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简直太可怕了。”陆青鸢浑身一哆嗦后，站起来了，拍了拍裤子上的草条，“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我可以不会跟蔺衡一样惯着你，要照顾着你的自尊心。”
“走了。”陆青鸢朝蔺衡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留下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
“她是什么意思？”耿瑞灵张了张口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就不能发泄一下？”
“我……”耿瑞灵说不出口了，顿了一会儿她看着蔺衡解释，“我不是她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做了很多。”
但说这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蔺衡有罪恶感吗？
一瞬间，耿瑞灵说不出话来了。
蔺衡静默片刻，“别做傻事，我不值得。”
话毕，蔺衡也站起来了，他的右腿不方便，站起来要稍微吃力一点。耿瑞灵看着想要帮忙，可她抬不起手来，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良久后，耿瑞灵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没事。”蔺衡摇头，“过两天你回去吧。”
“这里不适合你。”
耿瑞灵摇头，“我来是为了你，但又不完全是为了你。”
“恩师说了，你的右腿是可以治好的，但我们目前的医疗水平还跟不上，而且也担心你的伤势会恶化，我才会过来的。”耿瑞灵的手心攥紧了，“蔺衡，我真的不想放弃你。”
“认识你之后，我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耿瑞灵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们还是朋友吗？”
这一次，耿瑞灵小心翼翼的，蔺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耿医生，你是医生，我是病患。”
“我们只有这样的关系了。”
耿瑞灵苦笑，“好，这样也好。”
又安静了一会儿，耿瑞灵长长地呼出浊气，“你去找青鸢吧，她生气了。”
“嗯，你注意安全，别在池塘边逗留，下水了可能没人看见的。”蔺衡说的是实话，再过一会儿村里人都要下地干活，村里几乎就空下来了。
“好。”耿瑞灵答应下来，再目送蔺衡一瘸一拐地去找陆青鸢，等人的背影再也看不到后，耿瑞灵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跟着转身回去了。
另一边，蔺衡也追上了陆青鸢，“这件事很抱歉，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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