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不符合固定。
张敏反应了一会才说道：“我这就去请示。”
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张敏去而复返，看着覃飞的脸色说道：“上……头同意了，你……您什么时候去？”
张敏之所以结巴，是因为他现在对覃飞突然肃然起敬。
这警局内的事情，向来严肃的，覃飞再有能力，他是个古玩商店的老板罢了，张敏也只是抱着碰一鼻子灰的打算去的。
却不承想，刚下飞机的孙市首一口同意，还当场发了签字版确认文件。
张敏觉得自己刚才称兄道弟的行为简直弱爆了。
覃飞直接起身：“现在就去。”
张敏响亮地应了一声“好嘞”就在前面带路。
覃飞进了审讯室的时候，卢兰正坐在里面欣赏自己的指甲。
听见门口的声音，卢兰抬起头，看着覃飞的瞬间她也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此前的状态，眼神继续盯在指甲上了。
和此前火辣野玫瑰的形象，判若两人，甚至有些颓废，脸和嘴唇都无比苍白，好似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覃飞在她对面坐下，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个人能默默无语，相对而坐。
大概过了五分钟之后，覃飞才先开口道：“那古董是真的。”
果不其然，卢兰也被惊了一下，不过那种情绪的波动只是一闪而过，卢兰很快就又恢复了此前的状态。
不过是抬眼看着覃飞：“我自己送上门来，是让他们查我而已，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会傻到私藏一件国家宝物文物都能被抓么？”
然后卢兰笑了，笑得有点惨淡：“可是，自从我进来之后，他们竟然连一个进来审我的人都没有。”
“你个开古玩店的倒是来了。”
“我跟你说管用吗？我手上有人命，你能替我转达吗？给我死刑！我一分钟也不想活了。”
无论如何，覃飞没有想到卢兰会跟自己说这些话，他的表情难免愣怔。
卢兰继续说道：“蝴蝶兰啊，这么心狠手辣的黑道组织，能没有龌龊吗？覃飞，你就是蝴蝶兰最大的目标啊，不过你运气好，命硬罢了。”
“可是，死了两个警察啊。”
卢兰死死盯着覃飞的眼睛：“那两个警察是因为你死的啊，如果他们不出现在你的身边，他们现在还在这警局里活蹦乱跳的呢。”
覃飞“呼”的站了起来，眼睛在那个瞬间就猩红了起来，他上去一把揪住卢兰的衣领子：“你给我说清楚，你为谁办事？为什么要这样！”
卢兰被覃飞拎着，也不挣扎：“楚鸿章，你认识吧，你得罪了楚家，是楚家找到了蝴蝶兰，可我接了这活，完全是因为中山堂啊，我看中了你的能力，知道只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中山堂去，你就能致中山堂于死地。”
郑丁和肖奇是因为自己而死。
可说到底，蝴蝶兰和中山堂的恩怨才是杀害两个人的元凶。
覃飞恼到了极点，他狠狠揪着卢兰，牙呲目裂：“卢兰，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不惜害了两个年轻鲜活的生命，你卑鄙无耻，你怎么不去死！”
说完，覃飞用力将人往凳子上一甩。
卢兰瘫坐在椅子上，痛苦的表情说明覃飞用了多大的力，她又有多疼。
可卢兰只闭着眼睛缓了一会便抬头看着覃飞：“我，这不是来死了吗？”
她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才喊出来：“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有人来审我，我就会如实回答，我就会死！”
覃飞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地想，他很想现在就掐死这个卢兰。
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不可以。
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张敏探头进来：“覃……个，孙市首回来了。”
他又有点结巴，因为事情有点复杂：“那个，孙市首让您过去一趟，然后……那个，那个中山堂的陶大勇来投案自首了。”
覃飞的大脑里一团乱，他突然一把揪住卢兰的领口，拽着人向外就走。
张敏惊的撑大了眼睛，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阻，犹豫间，覃飞已经扯着人出了门了。
孙强也在二楼，不过是另外一个审讯室里，那里坐的是陶大勇。
覃飞很快就到了孙强所在的审讯室，孙强抬头就看见覃飞扯了个人进来。
孙强正要说话，覃飞一把将卢兰按在了陶大勇对面的椅子上，眯着眼睛说道：“来，你俩给我在这说，蝴蝶兰和中山堂到底是什么冤仇，能让你们丧失人性，让两条活生生的性命消失在我的眼前。”
大概是孙强也没想到覃飞会失控，整个审讯室里，突然的鸦雀无声。
大概过了一分钟，陶大勇突然抬头看着卢兰：“你最终还是见了陶家人了，如果你肯早点答应见面，又怎会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
虽然是句埋怨的话，语气里透漏的却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祥。
覃飞只是恼怒，才想将两个人放在一起，所以当陶大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是一愣。
卢兰没说话，陶大勇继续说道：“你恨他，恨不得亲手撕了他，他现在死了，你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对吗。你甚至因为他的死，自己也不想活了，所以你才来自首。”
陶大勇说着，眼眶就红了。
卢兰吸了吸鼻子：“我敬你是长辈，不像说过份的话，但你休想以为他的死就解了我的恨，他能还我的孩子吗？”
陶大勇不说话了，他垂下眼帘看着桌面，过了半晌才聚集起继续说话的勇气：“卢兰，这么多年，蝴蝶兰始终针对中山堂，你为什么能够次次得手，又为什么会这么顺利的发展壮大，你没有想过吗?”
卢兰冷笑了一声：“你们陶家欠我的，你说的这些能换回来我的孩子吗？”
陶大勇扭头看了看窗外，瞳孔涣散了去，思绪好似飘的远了。
“你大概到现在还不知道，陶军几岁的时候就被查出了败血症吧？”
“为了治这个病，我家徒四壁，他母亲因为在过马路的时候走神而出了车祸去世，这一切，使得他自闭了，他总是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死，不见光也不见人。”
“所以当我发现你们两个好上了的时候，我明知道该阻止还是默许了，我想让他高兴几天，哪怕是几天。”
卢兰的目光有些呆滞，她静静地看着陶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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