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达犀利的眼神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视过去，审视着。
但每个人都是怔愣着一张脸，压根就没意识到现在这事态的严重性。更有甚者还持着一副看戏的表情，完全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扫了一圈也没觉得谁心虚的明显，只是有人，似乎很烦。
柯达的视线停留在刘哲的身上，觉得他这烦躁的好像有些奇怪，正要开口问他，白梭的手机就响了一声，他说是保卫科把截取下来的监控视频发来了。
刘哲的脸当下就唰的惨白一片，定定的看着白梭递给柯达的手机。
柯达拿到手机，没急着看，举着手拎着晃着：“没有人承认是吧。现在证据就在我手里，既然都不珍惜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一会就别怪我从重处罚了。”
毕竟这办公室里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留下的人，柯达还是不忍心罚的太重，认罪的机会给了一次又一次，但如果他们一定要让自己失望，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白梭看过去，蒋丽也看过去，楼下学生们堆积着高喊着要黎烟滚出京大的声浪就没有停下过，被带偏的团结在此时听着只觉得十分讽刺心寒。
最赤诚最坚定的心却被人这样唆使利用着。
还是没人起身，柯达失望负气的垂下头，气怒的点着：“行，真行！我就是教了这样一群东西出来！”
这讽刺的称呼让人听了心里实在是不悦，刚刚还持着无事发生满不在乎的几人脸色蓦的沉下，略带些斥责的面面相觑着，都在看着找着是谁做了这把搅屎棍。
柯达也索性不等了，点开白梭手机上保卫科发来的监控视频就要看。
“柯教授，是我。”
在开始键按下的前一秒，突然有人站起举手承认了，转椅被他起身猛然的动作给往后弹去，撞上了后面的桌子，发出不小的碰撞声。
视线纷纷挪去。
柯达并不意外，只是冷笑一声。白梭也如此，但很快又偷偷换上了惊讶的神色。
蒋丽震惊的捂着嘴看向刘哲，他身边那些同事也用着讶异的眼神在盯着他看。
刘哲是老实的，在这个研究室里除了蒋丽和白梭，他是最老实的存在。
昨天不敢主动跟黎烟搭话，人家过去搭话了他也不敢放肆的笑，谁都没想到会做出在几乎半个学校里用喷漆涂鸦，引起学生们大规模的骂战的人居然会是他。
柯达刚刚就看出他的不对劲了，所以并不是很意外，直接问：“为什么？”
寡淡冷下的语气里满带着他对眼前这悉心栽培之人的失望和愤恨。
他虽然对外人也十分敌对，也不友好，甚至也会常常为难人，但从没有这样在背后搞过小动作，向来都是明面上的针对。
刘哲抬眸看着柯达，平静如水的眼眸里并没有做错事被发现的慌张，更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行后的后悔。
十分冷静，冷静的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我想问问教授为什么要让黎烟进来我们研究室。”
柯达蹙眉：“什么？”
刘哲正了正声：“您不是知道黎烟就是之前网上说的那个要走后门进来我们学校进入我们天文系的那个关系户吗？你明知道她是关系户为什么还要放她进来？不是您说只要在您手下就只有用成绩说话，其他的名利权势金钱都没有用吗？！可您为什么还是放她进来了！”
刘哲的质问一声比一声吼的更响，从昨晚积怨到现在的怒气在这一瞬全都爆发出来。
一声一声的质问就差没把不公平这三个字给直接吼出来。
周围懵逼的同事现在才意识到楼下公告栏还有那些墙上的涂鸦是什么意思，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天的黎烟就是之前新闻里的那个黎烟。
反应过来后，盯着刘哲看着的那些不解眼神在这时候转向柯达，带着明显的责备。
柯达没急着回答他，反问道：“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而且黎烟的转专业申请就只有这个学期，这个学期过去一切就回到原点了，柯达不想节外生枝，就让身边两个唯一知情的蒋丽和白梭都别说。
教务处知道，但人家只负责盖章其他什么都不管。校长宋宽义知道但他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会自己把这争议颇多的事往外抖。徐松词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这小神童那么多年更不可能会主动把黎烟给推到风口浪尖上。
问题只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两个人身上。
雄鹰一般犀利审视的视线骤然落在身边和身后，在白梭和蒋丽的身上，来回的看。
刘哲见柯达开始怀疑白梭，心一惊，连忙说：“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发现的。黎烟那时候的新闻闹的那么大，我想记不住都难，这都是我自己发现的！”
不想把无辜的白梭拉下水，刘哲就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着。
柯达眼里的审视不减，话意凉凉：“是吗？”
看了刘哲一眼，而后又看向白梭和蒋丽，视线依旧来回的穿梭着，眼底的怀疑越来越深，并没有因为刘哲说的话而减淡。
“是……”刘哲低下头，把一切由头都在往自己身上揽着。
却不想柯达那审查的视线最后落在了蒋丽身上，跟了柯达好几年，这两年又成了他的助手，蒋丽自然是觉察出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说什么，柯达狠厉的巴掌就迎面落下。
巨响的清脆声仿佛能震出回响。
柯达冷冷看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直接定下罪。
“是你吧。”
蒋丽直接就被打蒙了。
耳腔里被震出鸣声，久久缓不过神。
其他只是看戏的人也懵了。
怔怔的看着被打的偏过身的蒋丽，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发展。
刘哲更是惊讶。
“教授……”
想要出声为蒋丽否认，但是柯达压根就不给他机会。
“你闭嘴！敢为她狡辩你说一个字我就打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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