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重重抿了抿嘴，没说话。
秦远航误以为季重重是不愿意说，又说道：“只有这样，我才有办法对症下药。”
“就像一个人摔倒，膝盖上磕了一个伤口，只有清理掉伤口上残余的砂石，才能消毒，上药。”
“如果不清掉砂石，伤抠非但好不了，还会化脓，哪怕最后结痂愈合后，腿上依旧会留下一道疤痕。”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第一步，看看伤口上有没有砂石，如果有，就必须清理。”
季重重依旧没吭声，只是看了一眼秦非是。
秦远航立马反应过来，朝秦非是使了一个眼色。
秦非是一噎，这是在赶他走？有没有搞错？有什么话是他不能听的？
秦非是越想越觉得不爽，但看了一眼季重重的脸色，还是丢下一句“我去抽烟”，转身走出门外。
见秦非是走远，季重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吐出了一句：“我不知道。”
秦远航还没反应过来，季重重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了。”
秦远航听了半天，脸上的神色也愈来愈严肃。
“季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不是你的母亲？”
秦远航用的是疑问句，他只是怀疑，而不是确信。
从第一次联系开始，季重重一直用“母亲”来称呼宋卿卿，而刚刚的接触，也能看出宋卿卿对季重重的依赖。
这样的现象，让秦远航并没有对两人的关系起疑，可如今季重重的话，明显推翻了他对两人的印象。
季重重抿了抿嘴，最终还是点头。
“宋卿卿是我在路边捡的，我捡到她的时候，她一直抱着我不放。”
“我从小没妈，宋卿卿似乎也有个女儿，只是意外去世了，所以我就将她留在我身边了。”
“她给了我一份母爱，对我而言，她就是我的母亲。”
“我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治好，不过秦医生，我希望你能全力医治我的母亲，钱不是问题。”
秦远航想也没想便答道：“这是自然，没有医生不希望自己的病人痊愈。”
“只是季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愿意和我说这些。”
联想到之前季重重跟自己说的只言片语，秦远航可以断定，自己并不是季重重找的第一个心理医生。
而季重重在A城也算小有名气，如果季重重跟别人提起过她和宋卿卿的关系，外面必定或多或少有些风声，可他在这个行业呆了那么久，始终没有听哪个心理医生提起这事，那就说明，季重重只跟他一人说过。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妈愿意相信你吧。”季重重笑了笑，朝他眨眼道：“而且秦医生如此有职业操守，想必也不会将秘密说出去。”
秦远航失笑。
与季重重定下下次就诊的时间，以及治疗方案后，秦远航这才起身离开。
季重重送他出门时才发现，秦非是居然还没离开，而是倚在门边，定定地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开门声，秦非是这才回过神，“完事了？”
话是问秦远航的，但却是盯着季重重说的。
“嗯，完事了。”没等季重重回答，秦远航就懒洋洋地应了一句。
秦非是看了看秦远航，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季重重，心里莫名不爽。
他上前一步，挤到秦远航跟前，对季重重说道：“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比如解释什么的？
刚刚毫无理由把他赶出来，难道她就不怕他会误会吗？
季重重被问得一脸懵，“说什么？”
话音落，秦非是的脸色就沉了几分，仿佛随时会吃人一般。
季重重怂了，她只想好好活着，研究自己的项目，给宋卿卿治病，在这些心愿完成之前，她可不想死。
在脑子里来来回回搜刮了好几遍后，季重重才硬着头皮点了一下头，“有，我确实有一句话想跟你说。”
秦非是眼底一亮，“什么？”
季重重打量了一眼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问，“你吃饭了吗？”
秦非是：……
“哈哈哈哈……”秦远航一阵狂笑代替了秦非是的回答。
连他都听出了秦非是话里的期待，这个季重重是真听不懂还是装的？
还有他这位“素食主义”的兄弟，居然跟一个女人要解释？
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
秦非是扫了秦远航一眼，眼底的杀气让秦远航立马闭上嘴，但止不住上扬的唇角，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见秦远航闭了嘴，秦非是这才看向季重重。
“没有，我下班以后就去找秦远航，我俩都没吃饭。”
“你放……”秦远航刚想反驳，在触及秦非是眼神时，又将话吞回了肚子里，讪笑着对季重重说道：“你放心，我们不饿，不过你要是想请我们吃饭，我们会很开心的。”
事实上，在来之前，他刚讹了秦非是一顿晚餐。
季重重：……
她就客气客气，怎么还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但话都问出口了，也不好收回，刚好她也没用晚餐，索性半推半就地说道：“那你们等等我，我去收拾收拾，马上下来。”
说着，便一溜烟回了屋子里。
趁着季重重进屋收拾的空隙，秦远航压低嗓音说了句：“老秦，我希望你帮我查一下季重重和宋卿卿的事。”
秦非是点头，即便秦远航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他总觉得宋卿卿看着很眼熟，但具体在哪见过，他却想不起来了，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见过这张脸。
更何况，这张脸的主人，还跟那个村姑有关，就更是不得不查了。
秦远航见秦非是不断变化的脸色，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嘴角也跟着勾了起来。
“完了完了，秦非是，你要被河水冲走了！”
秦非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河水？你脑子进水了吧？”
秦远航一脸神秘，凑到他耳边，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爱河~”
“你要被爱河里的水冲走喽。”
“怎么可能？”秦非是面无表情地反驳了一句，眼神却不自觉看向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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