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你更喜欢谁？”
“不要纠结！不要思考！就现在！”
“你现在脑子里想到的，是谁？”
高沁雪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语速很快地逼问道。
是……
段溪镜。
云湉湉怔怔地看着手绳，对自己心里的答案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情绪有些复杂。
在知晓段溪镜或许就是躲在暗处，处心积虑接近她的“那位”之后，她对顾鹤琪推测的那番话一直徘徊在信与不信之间。
她虽是不断在劝自己在真相揭晓前要理智分析，但情感上还是不可控地会胡思乱想。
怀疑一旦产生，信任就会出现裂痕。
“有答案了吧？”高沁雪见她怔住，拍了拍她的背：“我想，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她没有要再继续逼问她的意思，体贴道：“你不用回答我，就算你不回答，我也能看明白。我问你这些，不是想从你口中撬一个明确的答案。是为了让你能看明白自己的心，好给自己一个交代。”
“啊。”云湉湉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你可真不愧是……”
“是什么？”高沁雪问。
“是……”云湉湉觉得她这能看透人心的本事很厉害，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卡壳了。
高沁雪下巴一扬，替她接上了话：“是情场专家。”
“啊！”云湉湉恍然看她，又点了点头：“对。”
“是心灵导师。”高沁雪说。
“嗯。”云湉湉认同。
“是人生导航。”高沁雪又道。
“……”她自恋的老毛病犯了。云湉湉被逗笑：“差不多了，可以了。”
“我闪闪发光的tag实在是太多了。”高沁雪拿起块海苔奶酥，煞有其事地撩了撩发：“像我这么优秀的美女子，那些凡夫俗子可怎么配得上我？哎，太优秀也是种罪过。愁。”
“是啊是啊，”云湉湉哈哈笑着顺话道，“我家小雪最美了。”
床头的手机在震动。高沁雪把海苔奶酥塞嘴里衔着，接过云湉湉拿给她的湿纸巾擦了擦指尖。
手擦干净了，她把手机拿了过来。
划开屏，盯着对话框看了片刻，她一扬眉，手速飞快地回了个甄嬛表情包过去。
“你我母子之间不必说这些jpg”
云湉湉没有看她的手机，只看她含笑的嘴角便猜到了：“冻鱼？”
“冻鱼？”高沁雪嚼着奶酥讶异看她。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程栋宇。差点被嘴里的那口食呛到。她咽下了奶酥，乐道：“什么冻鱼啊？人叫栋宇，程栋宇。你又不好好叫人家名字。”
“是他吧？”云湉湉问。
“嗯。”高沁雪低头继续回消息，假意斥她：“小小年纪不学好，看我手机了？”
“没看你手机。”云湉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脸：“猜出来的。”
“猜出来的？”高沁雪挺有兴趣地问，“奇怪，你是怎么猜到是他的？”
“我看你一拿起手机就笑了。”云湉湉说。
高沁雪愣了一下，心不在焉道：“我拿手机之前也在笑。”
“不一样。”云湉湉这话说的很肯定。
“哪儿不一样？”高沁雪问。
“具体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不同。”云湉湉托腮看她，“旁观者清嘛。”
“又学我说话。装深沉呢吧？”高沁雪回完消息，手机一丢，仿着她的姿势笑看着她：“你这也快修炼成半个情感专家了。”
“是你教得好，欣慰不？”云湉湉玩笑道。
“何止是欣慰，我还骄傲呢。”高沁雪说。
嬉闹着说了会儿话，云湉湉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哎呀”了一声：“这都十二点多了。去刷个牙，该睡了。”
“还真是，都这么晚了。深夜高热量真是罪恶，明天运动量又得加了。”高沁雪刚拿起的海苔奶酥赶紧又放了回去，从床上坐起，拢了拢发：“对了，程栋宇说明天请我们去吃新疆菜。”
“请……我们？”云湉湉纳闷指了指自己，“也有我的份？”
“那可不，他在这蹭了那么多顿饭，可不能白让他得了这个便宜。按江湖规矩，他早该请你好好吃一顿了。”高沁雪道。
“不对啊……”云湉湉稍一琢磨，道：“你俩是拿我当幌子约会不？”
“说什么呢你？”高沁雪拍了一下她的背，“去不去？我可是听说，那家馆子很难预约上的。”
“去！有好吃的为什么不去？”云湉湉抬手比划了个封口动作，“放心，我懂规矩。少说话，多吃饭，乖乖当背景板。”
“就属你皮。”高沁雪哈哈笑道。
程栋宇预定的新疆菜馆位于环湖景区的黄金地段。
五楼，靠窗的观景位。
恰逢日落，昏黄的光浮在澄净的水面上，恍惚间有种如沐梦境之感。
高沁雪托腮看着窗外的落日，沉醉道：“这景，可真美啊。”
“是啊。”云湉湉与她姿势同步地看着窗外，“像清水里摊开了颗蛋。”
“摊开的蛋？”高沁雪愣了一下，“那得加点葱，有葱的蛋才好吃。”
“对。”云湉湉点点头，记起个事：“对了，莹莹说南巷湾附近有家日料店的温泉蛋很好吃，我们改天一起约去吃吧？”
“好啊。”高沁雪欢快道。
“……”这俩就着这么美的景色，脑瓜子里想的，怎么就只有食物呢？
程栋宇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们看了会儿，曲指叩了叩桌：“饿了，点餐吧。”
“啊？点餐啊？”高沁雪接过随侍服务员递来的菜单，转头问：“湉湉，你在吃的方面是专家。新疆菜的话，有推荐的菜品吗？”
“红柳烤肉。”云湉湉毫不犹豫道。
“说起这红柳烤肉，我一直觉得好奇。红柳烤肉，跟一般的烤肉是有什么区别吗？”程栋宇问。
“要说区别吧，主要在窜肉的签子上。听名字也能辨别出来了，红柳烤肉是用红柳枝窜的肉。肉块大小也不同，红柳枝粗，切的肉也必须大块。”
云湉湉道，“串肉的时候讲究三红二白的搭配，即三块瘦肉、两块肥肉，这么间隔地窜在一起。肥肉香酥，瘦肉劲道，这么搭配，为的是保证口感不干不柴。”
“哇！果然讲究！”高沁雪夸了一嘴，挺有兴趣地问：“红柳？红柳是什么？”
“红柳是多枝怪柳的别称，因为有浅红色的树皮而被当地人称为‘红柳’。新疆的红柳，主要产于塔里木盆地边缘的绿洲中。”云湉湉解释道。
“那味道的区别呢？烤肉的味道，是不是也会受这红柳影响？”程栋宇问。
“当然。”云湉湉点头道，“炙烤的过程中，红柳枝会渗出一股特别的清香味。果木香和肥瘦相间的羊肉味道在高温下慢慢融合在一起，滋滋冒油，别有一番风味。如果是去新疆的话，我推荐你们去巴楚吃一回当地的红柳烤肉。巴楚号称新疆‘美食之城’、‘烧烤之乡’。我有幸在巴楚吃过一回红柳烤肉，确实名不虚传。”
“云小姐果然厉害，知道的就是比我们这些看热闹的外行要多得多。”程栋宇喝了口热茶，笑道：“这还没开餐呢，光是听着我都馋了。”
“我也是，可馋死我了。”高沁雪认同道，“那就红柳烤肉，多来几串。”
“再来个烤全羊，我今儿特馋肉。”程栋宇道。
“好嘞。”高沁雪认真翻阅着菜单点餐。
陆续又点了几个特色菜，程栋宇兜里的手机响。
他掏出手机划开屏，盯着新消息看了两秒。悄声抬眼，观察了一下桌对面的二位。
见她们没在看他，他将手机竖起，手速飞快地回完消息，手机立马倒扣在了桌面上。转瞬清了清嗓子：“那个……云小姐。”
歪着脑袋还在看菜单的云湉湉抽空看了他一眼：“嗯。”
“我有东西忘车里了。”程栋宇说话间掏出了车钥匙，车钥匙往她那侧推了过去：“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拿一下？”
“忘了东西？什么东西啊？”云湉湉问。
“等等！”高沁雪摁住了他推来的钥匙，不高兴道：“为什么要让我家湉湉跑腿？你忘了东西，不会自己去拿啊？怎么，越长越退化了？腿退化没了？”
“你看你这话说的，怎么就是跑腿了呢？我吧……我主要是……”程栋宇绞尽脑汁，终于被他想到了个合适的借口：“我主要是有些话想对你说，当着云小姐的面，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是想二人世界啊！明白了。
“行，我去拿。”云湉湉很积极地拿起了桌上的车钥匙，“你还没说，忘车里的是什么？我好拿来。”
“在后备箱里有个袋子，就那袋子。你拿着就行。”程栋宇道。
“哦！”云湉湉往外走了几步，很快又退了回来：“需要我消失多久？”
“不用多久，拿了就……”程栋宇还没接上完整的话。
就听她自顾自交代道：“不管多久，让后厨等我来了再上菜。”
“啊。”程栋宇愣了一下，“行。”
高沁雪被云湉湉小碎步遁走的背影逗笑：“可爱！”
“说我吗？”程栋宇问。
“想得美！”高沁雪的视线转向他，秒变嫌弃脸：“我是说我家湉湉，超可爱！”
程栋宇看向云湉湉跑走的方向，玩笑道：“情敌。”
“你不配。”高沁雪说。
“……”这天真是没法聊了。程栋宇无奈叹了口气：“你是炮仗啊？一点就爆。”
“你才炮仗！”高沁雪一句不让道，“对了，你刚刚说有话跟我说？什么话？”
“嗯，对，是有话。我就是想问问……”程栋宇抚杯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你对吃回头草，感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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