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瑞王周昀气得摔了一地的茶盏，“粮草全部被烧？”
“回王爷，抢救了一些回来，但也只剩下不到十万石。”
瑞王阴沉着脸，“查出了吗？”
“现场靠近匈奴的地盘不远，从痕迹上来看是匈奴人干的。”
“咱们行事密切，消息怎么会透露？”瑞王沉着脸质问着手下的人，他冷眼扫过自己的这些亲信，莫不是里面出了内奸。
幕僚道：“王爷，现下最重要的是重新备齐粮草，如今正是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没有粮草支撑恐怕会溃不成军。”
瑞王自然知晓，他吩咐了手下去操办，另外又派人继续彻查，他可不信是什么匈奴人干的！
文丞相、周将军等人得知消息后就立即上门，将所剩不多的存银再次交给瑞王。
“大人、外祖父，你们拿回去，我自己再想法子。”瑞王拒绝收下他们的银子。
周将军问道：“王爷怎么想法子？王爷已向众位大人开口过一次，若是再开口定会导致不满，于王爷不利。”
“我自然不会再用同样的法子。”瑞王道：“剩下的粮草不多，但也能支撑两三月，等到了春日粮食产出了，便好办了。”
“也只能如此了。”文丞相垂首默叹了一声，“可有线索？确认是匈奴？”
瑞王道：“抓住的人穿着匈奴人的衣服。”
周将军道：“若真是匈奴人，便应当抢回去，而不是烧了。”众所周知，匈奴以放牧为主，更缺少实打实地粮食。
“外祖父说的对，我也是怀疑。”瑞王顿了顿，“但那些人的身形语言都是蛮族人，所以我怀疑是是不是我们这边有内奸。”
“有人与匈奴勾结？”文丞相愤怒道：“这乃是卖国之罪！他们怎么敢！”
“大人，现下还不敢确定，等我的人查清楚了必定将内奸给揪出来！”瑞王其实在心底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周策，他这个弟弟为了与他争夺皇位可是不折手段的。
这便是瑞王与端王的此区别之处，瑞王不会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他终将百姓、国家放在心上，他仁慈却又不软弱！
这也是为何文丞相等人愿意追随瑞王的原因。
“王爷可有怀疑之人？”瑞王的丈人陆国公问道。
“这很容易猜到。”周将军冷哼了一声，“也就圣上偏袒偏信于那个奸佞！任由他们势大。”
“如今圣上已是强弩之末，靠着太医的药而强抗，若是......”
瑞王否决了大人的提议，“不可。”
“可......”王爷您没有这个心，不代表端王没有，不得不防啊！
“王爷，有些事当断则断。”
“时机未到。”瑞王想得明白，现在朝中被靖北侯压制着，而他又无军权在手，若是父皇现在就不在了，那整个内城还不是由许贵妃他们说了算？他得多派些人手去保护父皇，怎么着也要坚持到他将兵权拿到手为止，“父皇最近服用了丹药身子见好，兴许能看到我南周大胜之日。”
在李夫人的宴会上，沈小婉从李夫人的口中得知了粮草被烧一事，并得知德治帝因此大动肝火后，等散了宴席后她便径直去了瑞王府。
瑞王妃对她的来访颇为诧异，自当初被拒之后，便鲜少往来，是下语气透着轻蔑之意，“无事不登三宝殿，江夫人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沈小婉知晓瑞王妃是不满她当初拒绝合作之事，虽然最后张侧妃不慎难产也算是去除了瑞王妃心里的一根刺，但终究是不比以往。
沈小婉硬着头皮道：“王妃，妾身今日来是为了粮草之事而来。”
瑞王妃双目微微一缩，“粮草？”
......
瑞王匆匆从外间赶了回来，亲自见了沈小婉，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江夫人家中有多少存粮？”
“二十万石。”沈小婉这些年赚的银子没存下多少，倒是买了不少庄子，都是上千倾的大田庄，几年下来粮食都没有卖，加起来莫约有二十二万石粮食，但她留了二万石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二十万石粮食，听起来挺多的，但若是供给边关将士吃饱，也最多就顶个三个月，半饱能顶小半年。
小半年的功夫已经能够接上来年秋收，解释再送粮过去也正好合适了。
瑞王欣喜，有了这些粮他也没那么愁了。
“江夫人大善，本王多谢江夫人如此慷慨大义，若本王有朝一日登顶，必将给夫人一个无上荣耀。”
沈小婉浅笑着摇了下头，她并不需要什么无上的荣耀，她想要江执平安回来，“妾身只是不愿边关将士受苦，毕竟相公他在边关，我虽不能在侧守着他，但也希望他能吃饱穿暖。”
瑞王颔首，“江夫人之意本王明白。”
“多谢王爷。”
“粮食在何处？”
“王爷，妾身已命下面的人整理好，尽数运送到了惠城，王爷派可靠之人过去接手便是。”惠城离通州不远，都在前去幽州的官道上，沈小婉之所以将粮食提前运出，一是不想瑞王知晓自己的粮庄，二是怕动静太多，又被有心人盯上。
“你派的是什么人运送？”
“镖局。”沈小婉顿了顿，“妾身以为此次运送粮草还是应当保密为好，若是被人知晓恐会多生事端。”
瑞王诧异，“你不愿别人知晓你的功绩？”
“愿意啊。”沈小婉话锋一转，“但我更想能安全送达边关，毕竟妾身心与边关将士同在，愿南周永远太平。”
官腔话说完，瑞王拍手鼓掌，“夫人大义！”
不愧是江执的妻子，倒是与他一样，有本事又会说话，最重要的还是忠诚！
沈小婉将暗号交给了瑞王，然后便退了出来，走出没多久便碰上了专门等在外间的瑞王妃，她屈膝行礼，“妾身拜见王妃。”
“免礼。”瑞王妃与沈小婉走到游廊处，看着满园冷然幽香的红梅，“江夫人倒是令本王妃刮目相看，竟悄无声息地提供出那么的粮草。”
沈小婉可不觉得这是夸赞，她淡笑着看着园中傲然而放的梅花，轻轻吸了吸，很香，令她心情也愉悦了许多，“妾身只是不愿相公在边关拼杀之时还要忍饥挨饿，若是王爷在边关征战，王妃定然也会和妾身一般想的。”
更关键的是她如今看得越来越明白，如今朝中的局势已明显是瑞王占优势，端王就算有靖北侯为他谋算，但终归是少了契机，她相信过不了多久，等老皇帝一死，必定再无端王的容身之处。
所以，她今日走这一步也是为了江执，只要瑞王不是狼心狗肺之人，将来等大军班师回朝，朝堂之中必定会有江执的一席之位，哪怕他在边关未立功勋。更何况依照她对江执的了解，不可能不会立功的。
瑞王妃不置可否的淡笑着，她只是觉得这沈氏算计得越来越精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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