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玉书这句话，差点让刘杰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先上车后补票，计生办没罚你就不错了，还给党的生日添1份贺礼？老佟你可笑死我了。”
戴燕铃红着脸锤了佟玉书1把。
“主任你不知道，他那个前妻来闹过两回，带着孩子往供销社门口1跪，把我跟老佟整得没招没招的，我都不打算跟老佟过了。
可没成想这肚子不争气，怀了老佟的种，只能便宜了这个王8犊子。”
刘杰叹了口气：“小戴，老佟前妻带个孩子，估计是钱有点紧，你们俩口子又不差钱儿，不行就把抚养费涨点，也省得她老来找麻烦。”
戴燕铃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跟老佟说的，他1个月又给涨了十块钱，这不就消停了吗？”
仨人唠了1会儿老佟和戴燕铃结婚的事儿，就把话题转到了大集上。
“佟哥，我这几天天天下乡调研，现在社员每个月平均增收十3块钱左右，这可比工分翻翻还立竿见影，不知道你这供销社和大集的生意有没有啥变化？”
佟玉书笑得眼睛都眯成了1条缝。
“主任你真是高人啊，1个甜菜项目就把咱公社的贫困帽子摘了，原来咱大集外乡镇的固定商户也就十几个，现在都翻倍了，这还每天都有来要摊位呢，原因不就是咱公社社员兜里有钱了吗？
主任你再看看十字街两边的房子，几乎都改成了门市，估计都不用到年底，咱公社就能成为方圆百里的经济中心。
咱现在有饲料厂，听说赵书记还要把米坊，改成全县最大的粮食加工厂，现在你又弄来个生猪扶持项目，全公社半年就有好几千头生猪出栏，这在整个吉川县都首屈1指了。”
刘杰笑着问道：“对咱公社的经济发展这么有信心？是你自己这么想，还是大集上的人都这么想啊？”
戴燕铃给刘杰倒满了酒。
“主任，老佟可没忽悠你的意思，现在为啥大集那么火？你以为老农民都傻吗？我跟你说大集上那些盖棚子的，都是以前钻政策空子投机倒把的老油条，看风口比谁都准。
咱们公社发展这么快，不就从刘焕云倒台开始吗？领导思想不对路，下面你就是发展不起来。
你看从杨书记到赵书记，哪个不支持你搞经济，上下1条心这事儿还有不成的？”
刘杰看了1眼戴燕铃。
“小戴你这水平见涨啊？上回赵书记还跟我说，想让你去中心校当教导主任呢，我看你这水平都够当校长了。”
戴燕铃1撇嘴：“我才不稀罕啥主任校长的呢，有那功夫还不如在家带带孩子，帮老佟管管市场呢。
这都啥年月了，国家给你机会你不抓住，弄那些没影的事儿干啥？主任你别误会啊？我可不是说你，我们两口子跟你可比不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佟玉书两口子都没喝多，可话里话外，对前进公社的经济前景极其看好，这倒是让刘杰心里很畅快。
酒足饭饱，刘杰把车扔在了供销社门口，跟佟玉书两口子往家走。
1阵夜风吹过来，刘杰的酒醒了大半。
到了家门口，跟老佟和戴燕铃摆摆手，进屋拉着了灯。
1个月没回家，桌子上锅盖上蒙了1层灰，1切都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刘杰叹了口气，看样子孙静是真走了。
要是她躲在前进公社，不至于连趟家都不回，箱子里还有几件她的衣裳呢。
刘杰点上火烧了锅开水，端着盆擦炕上和桌子上的灰，他甚至觉得孙静还在厨房做饭，或许下1刻，她就能掀门帘进来，笑盈盈地喊1声当家的吃饭了。
把屋子擦干净，刘杰坐在炕头看着熟悉的小屋发呆。
他跟孙静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在这间小屋子里度过的。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但却让刘杰真正感受到了啥叫过日子。
远离了纷扰和琐碎，在这贫瘠破烂的小镇子上，品味着人间烟火，享受着彼此的温柔。
可这1切，随着孙丽荣和花老白的出现都被毁了。
所以他才那么恨孙丽荣。
孙静能去哪儿？
这1宿刘杰没铺被褥，也没闭灯，就这么靠着墙坐在炕头睡着了。
第2天农研送鸭苗的大解放来了，随车还跟过来1个农委的干部。
林更新这1次就给送来6千多只2十日龄的小鸭子，纸壳箱都摆在稻田埂上。
嘎嘎的叫声吸引来1大群社员，都排着队等着领鸭子。
7月份正好是水稻的孕穗期，也是防虫的关键时刻。
这时候把鸭子送来，虽然社员也担心鸭子的除虫效果，不如打农药立竿见影，但架不住张建波努力宣传，所以5队社员家家都养了几十只。
把鸭子往稻田地里1放，所有人都站在稻田边上看。
别看小鸭子还不大，可吃草吃虫子却1点儿不含糊，好几千只鸭子1过去，技术员就领着社员下地看成果。
刘杰也脱了鞋下到了水田里。
鸭群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检查了好几亩地，也没发现2化螟的残留，但水稻叶面确实有2化螟啃食的痕迹。
“大伙儿自己看看，效果明不明显？生态稻田的利大于弊，用鸭子防治病虫害，吃掉杂草，鸭子粪便还能供应稻田养分。
最只要的是减少了农药化肥残留，对土地和水源都有很好的保护作用。
从经济价值上来看，生态水稻的味道更香糯，价格自然也比普通水稻要高。
何况鸭蛋和鸭子又是1笔收入，正因为这个市农委才把这个项目引到了吉春。
可别小看这几千只北京鸭的鸭苗，这都是打关里运过来的优质鸭苗，咱特研所这次就运过来几千只种鸭，都给了你们前进公社，你们刘主任的面子可真够大的了。”
亲眼看见了鸭子除草除虫的效果，又听市里来的领导这么1说，1大帮社员都围着刘杰表示感谢。
刘杰笑着摆摆手。
“大伙儿不用感谢我，我在公社管的就是农业这1摊，让咱们公社农民吃饱饭，脱贫致富是我的责任。
我也希望咱5队就像当初卖泡菜1样，给其他生产队打个样，现在国家政策是好，可你不勤快点儿，不懂得科学种田咋能致富？
咱5队社员觉悟高又能干，所以我每次有好事儿当然第1个想的就是咱5队。
大伙细点心，有啥不懂的，就把情况汇总到老金那儿，到时候咱统1问市农委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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