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杰这么1说，不论是张建波还是于永和都笑着点头。
刘杰离婚后性格变了很多，原本有些优柔寡断，甚至宁可吃点小亏都不爱跟人翻脸，可现在却变了。
不能说睚眦必报吧，但也绝不会任人宰割了，这倒让张建波放心了不少。
张建波要不是因为留在公社帮刘杰，早就辞职专心做生意了，眼看着刘杰心态越来越成熟，张建波辞职的念头又活泛起来。
回到厂长室，刘杰把加工鸭子的想法1说，于永和咔吧咔吧眼睛。
“刘杰，你也该给我和老董轮番放放假，起码让俺们也能回家见见家里人，我刮杆子1人，人家老董家里还有老伴呢，都望眼欲穿了。”
老董气得踹了于永和1脚：“你给我滚1边去，你就说你自己憋不住就完了，我老伴都多大岁数了？还他娘的望眼欲穿，你可真能扯犊子。”
张建波笑了：“老2，俺朝族屯朝族小丫头可不少，又能干还贤惠，你于厂长现在是咱前进公社的名人，你要是不嫌乎啥农村户口，哥给你张罗张罗？”
于永和满脸纠结。
“我倒是无所谓，可我爹妈未必能同意啊，关键生了孩子户口在农村，上学啥的都麻烦，农转非现在可老费劲了。”
于永和说到这儿才发现不对劲，赶紧看了看刘杰。
刘杰1瞪眼：“你看我干啥？我爹妈在乎这事儿，你爹妈可未必在乎，再说过几年政策兴许变了呢？
找对象主要还是得看对眼儿，俩人相互喜欢，别的都不重要，不过你要是没想好跟人过1辈子，可被祸害人。”
于永和老脸1红：“我哪能那样呢？我总不能不顾及咱饲料厂的名声吧？”
刘杰看看老董：“不过于老2说得没毛病，这1晃董大哥都在这儿待好几个月了，还有跟你1块儿来的几个师傅，都有家有口的，光往家汇钱也不行。
这样吧，董大哥你安排1下，让这些老工人隔1周放1次假，工资咱照开，起码得让人回去交1下公粮，要不然家属都得有意见。”
老董点点头：“也行，反正咱厂子少个人也不耽误生产，那我明天就问问，谁想家就先回去休1周。”
第2天上午，刘杰跟赵霞说了1声，就拉着张建波下乡了。
吉普车沿着南大河走，岸边上都是苞米地。
“张哥，你看着河边上的苞米地都连成片了，真要是养鸭子，又有水又有草的，我看着1点儿不比朝族屯的环境差。”
张建波看了看地势。
“咱公社有4个汉族队挨着南大河，就1队和2队挨着大青山，不过离着大砬子水库倒是不远，咱还是免费给鸭苗，社员是爱1起放还是圈家里养跟咱都没关系，咱只管收鸭蛋收鸭子就行。”
刘杰第1站去的就是1队，因为1队是整个前进公社最穷的地方。
刘杰的车顺着山路往大青山里走，以前山坡上都是些低矮的灌木，可现在居然开出不少山坡地，都种上了苞米。
“这老范把苞米挪到了山坡上，不少梯田都改种了甜菜，所有生产队里，就1队养鸭子有点困难，除非去大砬子水库边上养。”
刘杰点点头：“这事儿跟老范研究1下再说吧，说句心里话，我对6个汉族队不是很有信心，别说社员，就这几个队长都1肚子心眼儿，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
咱现在是搞兴农试验，谁敢保证就1定赚钱？不信你看着，等1会儿老范咋说。”
1队的大队部还是那两间土坯房，墙上的标语已经掉色斑驳了，居然还写着割资本主义尾巴，打到1切牛鬼蛇神。
吉普车1停下来，老范跟村会计就从屋里迎了出来。
“哎呦两位大主任亲自光临，这是又给贫困户送温暖来了？”
张建波呸了1声。
“老范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现在甜菜补贴月月往下拨，你咋还哭穷？十个生产队，就你们不支持生猪扶持计划，我咋就不信你们大队的社员连头猪都养不起？
社员天天躺着不干活，有点钱儿都不够打酒喝的，这别说社会主义，就是共产主义也不养活懒汉啊？”
老范叹了口气：“咱进屋唠，我这队长当得也憋屈，队里没钱，社员又他妈懒，这1队我看早晚得黄了。”
大队部桌子上都1层灰，刘杰看着直皱眉。
“老范啊，我都不用下去走访，光看你这大队部我就知道，你们1队跟去年没啥两样。
我前几天去了中心校，满学校的住宿生，就你们1队的住宿生交不起伙食费。
这都啥年代了，吃大户的想法可不是啥光荣的事儿，你也不嫌磕碜？每个月给你们拨下来的甜菜补贴都干啥了？把帐拿出来我看看。”
会计看看老范，苦着脸把帐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张建波越看脸色越难看。
“每个劳动力每个月都能发十3块钱，有的社员1家都45个劳力，咋日子还过成这样？你这么整不成无底洞了？给多少都不够？
要是这样明年甜菜你们1队也别种了，种甜菜是让社员脱贫的，你们挣多少都月月光，还他妈脱个鸡毛贫？”
老范唉声叹气地不说话，大队会计苦着脸说道。
“两位主任，不是范队长不管，实在是下面的社员好吃懒做，兜里有点钱儿就喝大酒看小牌，没几天就祸害得屌毛不剩，然后就盼着下月发补贴。
要不是队长天天盯着社员下地干活，这甜菜地都得荒了。”
刘杰脸色铁青地起身就往外走。
1队也种了几十垧甜菜地，真要是荒了，上秋他咋跟人家糖厂交代？
1到甜菜地，地头上1帮子社员正在晒太阳。
不少老爷们4仰8叉躺在地上，都打起了呼噜。
剩下的1帮人不知道在唠啥荤嗑，惹得1个老娘们嘎嘎笑着追着男人打。
刘杰都懒得搭理这帮社员，直接进了甜菜地，地里的草锄得还算干净，可甜菜叶子都被虫子嗑得破破烂烂的。
刘杰赶紧拔起1株甜菜检查，甜菜疙瘩已经有拳头大了，上面果然有虫子眼。
“老范这就是你们伺候的甜菜地？发下来的农药呢？咋不按时打药？
我可告诉你，如果上秋你这地里的甜菜不合格，可得按合同陪人家糖厂的损失，我可不管你们1队是穷是富，赔不出钱来就拿卖公粮的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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