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灵异 >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 第14章 第14章

镇沧关,将军府。

        雨越下越大,拼了命地往地上砸,“在想云姐姐吗?”落轩走出房间,看见闻匪孤零零一人站在屋檐下,“以往这个时候她总是喜欢拉着你出去玩,哎,也不知她们几人现在如何,是不是还在生闷气呢!”,男人自顾自的说道。

        隔了好一会,“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闻匪反问道。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等雨一停,我们就出发”魏辞走出来替男人解释道,“此去长台县,凶险未知,姑父亲自挑选了一支护卫队护送”。

        此时,千里之外的守望者正企盼着自家阿姐的来信呢。

        雨势转小,众人都在屋内,姓周的又犯病了,被蓝景之捆成蚂蚱搁麻袋里倒腾,毒尸一事刻不容缓,好不容易有点线索,人却病恹恹的,半疯半傻,也不知还能活几日。

        倒是她,开心得很,站在雨里,像林间的的小鸟一般,时而张翅扑扇,时而轻啄脑袋,骤雨急行,却不曾担忧高挂的圈巢,头顶陶罐,一路磕磕碰碰,踩在泥潭里,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地痞招数。

        地上积水越来越多,已经淹至脚踝,云胡抬手取下头顶的陶罐子,突然之间,劲风袭来,一群蒙面人挟长剑朝阁楼上站着的男人刺去。

        “砰”还未越过围栏,竟像被重物一击般,口吐鲜血,在半空中直直掉在地上,屋内随即涌出一群人,两方混战,数百人厮杀,蓝景之举一长刀,连连挥动,其刀下鲜血迸射,残肢断臂不计其数。

        云胡哪管这儿些事,自是躲在一旁,静静观战,还特意挑了一个隐秘的位置,跪坐在角落磕瓜子,大概是腿麻了,又见敌方大势已去,这才像没事人一般走出来。

        不料一黑衣蒙面人,也忒没见识,竟卯着劲朝她砍来,云胡无意纠缠,侧身躲过,黑衣人穷追不舍,挥舞着手里的长剑,她不断向后退,差点撞上刀口。

        此人笃定了要杀她一般,云胡气极,跃身一跳,翻到身后,一掌将其击杀,黑衣人口吐鲜血,气尽而亡,余下蒙面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朝着云胡刺去。

        “柿子专挑软的捏是吧,自寻死路”云胡见状,轻轻一跃,站在围栏上大喊。

        躲闪之间,女人捡起地上一把长剑,怒而朝蒙面人砍去,只见她纵身一跃,不断转动手腕,剑锋轻挑,几人顺势倒在水中,众人意欲上前帮衬,蓝景之及时摆手制止到,大家又都退回原地,一群人站在上面看戏。

        蓝景之背手欣赏着场下激战,雨中的女人,眉眼冷冽,剑意急促,一招一式杀伐果断,与之前雨中漫步的她完全不似同一人,真是狡猾。

        众人围攻之下,眼见云胡背后一黑衣人持剑横冲而去,情势危急之下,一杆长戟凌空飞过,黑衣人被刺穿身体,牢牢钉在方柱上,蓝景之翻过围栏,飞身而下,正好搂住悬空的云胡,两人安全着陆。

        骤雨已停,厮杀过后,走廊上横七竖八陈列着数十具尸体,云胡的右手被人削了一刀,鲜血将肩头染红,她忍着痛意离开,坐到一旁休息,蓝景之处理完大小事宜后,亲自送来一瓶金疮药。

        “呵呵呵,蓝公子真是热心肠的大善人啊,随便一只阿猫阿狗也值得蓝三公子如此挂心”女人不留余地的嘲讽道。

        她心底还记恨着刚才的事,脸上露出□□裸的轻蔑之色,径直穿过人群。

        回到房间,云胡插上门栓,摸索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伤口还未清理,起身一不小心就容易磕着碰着,屋外又都是他的人,云胡索性闭眼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扣门问道,“黄姑娘,劳累一天了,店家做了些熟食,姑娘的伤口也该清理一下,以免落下疤痕”是蓝溪的声音。

        云胡假装听不见,蓝溪站在门外继续敲着,“姑娘,黄姑娘……”。

        一番劝说后,云胡捂着肩膀站起身,她跟着蓝溪的脚步来到大夫那儿,有妇人替她上了药,随后迈进大堂,坐在角落里吃饭,屋子里传来一阵一阵的狼嚎声,声音凄厉悲怆。

        “姓周这人为非作歹数年,残害百姓,今日有此下场,也属实报应”蓝溪陈述道,云胡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白皙的脸庞上刻满风霜和劳累,连续数日的调查审问让他有些心力交瘁,与云胡相处近几日,两人颇为知心,现已娴熟得聊起家常话。

        “既然此人罪大恶极,为何迟迟留着他的性命”女人试探性问道。

        云胡自然没有得到答案,蓝溪这人嘴巴捂得紧,定不会将这些公事说与外人听,云胡得不到解答,便想着自己想办法求证。

        她吃完饭,晃悠悠的来到门外,屋内嘈杂声不断,有人低声交谈着,“此人病症古怪,已然疯癫,老夫也是无能为力,”老者叹息道。

        云胡侧耳欲听得仔细些,交谈声却戛然而止,只听得周生全时而咯咯直笑,时而痛苦□□。

        “谁在门外”蓝景之出声厉喊道。

        男人打开房门,目光如炬,“嘿嘿嘿,蓝公子,随便逛逛,随便逛逛”她敷衍的解释着。

        接连几日,云胡尝试了各种逃生计划,比如翻窗,结果被蓝溪用刀架着赶回来;比如借口如厕,被门口的侍卫堵回去,或者下药,更是不可能了。

        厨房根本进不去,每顿饭菜上桌前,程仲怀那老头用银针反复扎,那鸡肉里边就挑不出一块没针眼的肉,云胡都担心饭吃的太快,万一不小心咳出一根针来,可就难说了。

        再者,自己随身带的那些瓶瓶罐罐还在翠月楼里搁着,还有闻匪送的那把短剑也落那儿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更可气的是,程仲怀那人不知怎地,像吃错药一般,逮着她不放,吃饭怼自个脸上,闲聊时就躲在一群人身后偷听,整日对自己吹胡子瞪眼。

        “为什么拘禁我?”

        “等过两天,我自会安排人送你回去”蓝景之停下笔,将写好的信条交到侍卫手中,随即走出房间。

        “为什么要等两天,我是犯了哪条大魏律法,还请蓝公子据实以告”,云胡疾步跟上,伸手拦住去路,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地推开面前的女人,一言不发。

        云胡索性也不挣扎了,周生全那老头早死晚死都得死,看这时间,不过三天,迟早一命呜呼,女人心里暗自揣测着。

        当时云胡给他下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初始就如同有无数只蚂蚁啃食身体,疼痛难忍,过不了几天,人就会像现在这般疯疯癫癫,再然后,过不了多久,便会七窍流血而死,到时候她再寻个机会逃走也不迟。

        蓝景之因为毒尸之事已困扰许久,本是已然放弃这条线索,哪知程仲怀刚刚同他说了一件事。

        驿长的小儿子误食野菌,腹痛呕吐不止,不料黄松月此人竟是一眼看破,命人灌下大量温热盐水,又从容娴熟地将长筷伸进稚儿口中,刮拭其咽喉,助其催吐,这才将其救下,程仲怀说,此等见识和魄力恐是普通常人所能及。

        依程仲怀所言,黄松月定是略晓医理之人。

        他命人将云胡带到此处,遣散众人后,几番盘查,依旧无果,云胡一口咬定她不懂医理,只不过小时候见邻居婶娘如此这般,曾救下过误食野菌的孩子,只是依葫芦画瓢罢了。

        房间里鸦雀无声,几人沉默许久,还是蓝溪走上前,朝云胡叩首道:“黄姑娘,此次前往长台,我们是有公事在身,此人罪大恶极,实属该死,但现在他还有用,救他一时,不过是为了边疆百姓的安危着想,黄姑娘若当真知晓解毒之法,望请告之”。

        这数日相处,云胡也知晓几人做派,看男人神色也不似作假,犹豫后开口道,“我能救”。

        天色已晚,蓝景之派出两人连夜前行,赶往翠月楼,云胡还坐在木凳上,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解释此事,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出结果,干脆摆烂,一问三不知,不过蓝景之却是再没多问什么,只是摆出一副要吃人的脸色。

        程仲怀倒是越发殷勤,时不时到云胡跟前转悠,满脸写着“敬佩”两字,偶尔忍不住插嘴问道,全是些古怪的方子,直到侍卫递上几个木盒子,众人神色一震,放下手头事情,凝神注视。

        云胡在众人的注视下,取出其中一包纸,倒出药粉多次推碾,用小火熬制,双手不停搅拌,约莫两个时辰,直至冷却后塞入周生全口中,全过程程仲怀看得如痴如醉,目不转睛,生怕错漏了某个环节,如今看云胡的眼光充满崇敬之意,倒像是生身父母似的。

        服下解药,男人慢慢恢复了意识,此时,他被两根大铁链子捆住四肢,一张脸因病痛被折磨得瘦骨嶙嶙,双眼失焦,“周生全,你可知毒尸之事?”闻匪背手问道。

        男人无力地挣扎着手臂,等耗尽力气,才缓缓抬起头,鼻息闷哼几声以示嘲讽,“你们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炼制毒尸的地方在哪?”蓝景之继续发问。

        见此人无动于衷,男人顺势坐到一旁,蓝溪走上前,一把捏住周生全的发髻,猛地往后一拉,下垂的脸皮被扯得变形,姓周的脸上随即露出痛苦的神色,“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说道,语气极其冷硬。

        再然后,云胡就被撵出房间了,只好干坐在大堂过过酒瘾,被迫听着房间里传出的一阵阵杀猪声。

        八月初旬的某个晚上,蓝景之满手是血地走出房间,他将手浸泡在随从递过来的盥洗盆里,仔细擦拭,云胡瞧了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

        蓝溪也随即跟出,双手握拳,对着云胡说道,“明日我们即将启程,黄姑娘何去何从,由你自行决断,我们自不会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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