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灵异 >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 第1章 第1章

作者有话要说:</br>普通农家女惨死后再次醒来。

        这一次,她有了新的身份,威名远扬的镇国大将军云毅的亲生女儿。

        可惜,老天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不仅爹不疼,娘不爱,自己可能又要一命呜呼了,所以她拼死挣扎,紧紧抱住青天老爷的大腿,活了过来。

        而且,她有了一位有钱长得还帅的大师兄,怎么才能让他保护自己一辈子呢?

        干脆做他老婆算了!

        前面家庭琐事的描写有点无聊,后期人物性格会有些变化,希望大家多多指正,还是有书友跟我提的意见,我才调整了一下,蟹蟹么么哒!

        宣乐十九年壬午三月,云泽县。

        晚风送来一阵破碎的脚步声,“阿姐,匪爷去高小姐那了”

        细雨打湿女孩儿的肩发,她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雪白的脸蛋,像刚剥了壳儿的鸡蛋似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盈透亮,两叶柳眉似蹙非蹙,又好像在探寻着什么,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着淡蓝色衣裙,腰肢细腻柔软,当真是清新脱俗。

        女孩儿若有所思地眺望着远方的石桥,过了良久,轻轻地“嗯”了一声,如涓涓细流,清凉甘冽。

        夜行突遇疾风,夹杂着水珠,打在油纸伞上,四周静悄悄的,脚步声裹挟着几声猫叫,云扬走得急,风吹得衣裙翻飞,“阿姐,你快点”。

        见没人回应,她转过身继续说道:“阿姐,不过就是一只野猫,看着可怜了些,没必要为了它,淋湿自己,小心冒寒”。

        雨下的更大了,云胡把伞朝前挪了挪,用衣袖挡住外侵的风雨,“这小猫淋湿了,找不着家,倒也算不上可怜,稍后带回去用毛帕子擦干净”。

        可怜的是自己吧,这样祥和宁静的日子怕是不多了,黎族蠢蠢欲动,闻匪不日即将启程,此去路途艰险,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宣乐二年乙丑六月,灵均台上。

        将军云毅回想起自己这一生,从稚子牙牙学语开始,他一路披荆斩棘地向世人展现了不屈的一面,唯独现在,他将冰冷的盔甲卸下,紧紧拽着手中的红布,那是用金丝线织就的,上面绣着特殊图案的三角形裹布,经过开光加持后,做成一对。

        一个留给自己,另一个留给了云胡,祈佑囡囡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他极少迷信神佛,尽管多次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如今,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胖乎乎的,生下来就长着两颗小乳牙的小女孩,在病痛的折磨下,奄奄一息。

        男人跪坐在高台上,怀着迫切的心情期待着那些自己从未见过,并且曾经为之不屑的,高高在上的存在,不停地祈祷着,向上天祷告,“愿囡囡平安顺遂,从此无病无灾,愿囡囡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将士们望着高台上急红眼的元帅,从威风禀禀的,站在马背上一刀就能挑下敌军首将的大将军,到如今近乎痴癫的老父亲,从棱角分明的一张俊脸,再看现在,趁人不备,浓密蜷曲的黑发野蛮地生长,遮住高高的颧骨,钻进两片青紫的薄唇,他已经变得麻木,孤僻,焦虑,恐惧……

        “可怜的将军”站在门外的老婆子们一一感叹道。

        “也不知那贱女人是如何下的了手的,倒不如宰了喂狗去,还留着作甚”有将士厉声骂道,说着就要冲出去。

        旁边的王将军拉住他,“回来,将军的命令你也敢违抗”,男人大声喊道。

        地上的血已经干了,硬硬的,像锅底的铁锈一样,厚厚的一层,贴在门槛上,房门打开,年轻的丫鬟惊慌地从屋里端出一盆红色的水,用力一泼,洒在门前的台阶上,在凉风的席卷下,甜腻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众人齐齐望向里面。

        房间里,矮床上,一位白胡须的老者半跪在床头,手里握着几根发亮的银针,高高扬起的右手不住地颤抖着,床上躺着一个婴孩,被周围的丫鬟婆子按住了手脚,不停地吐着鲜血。

        宣乐二年乙丑三月,将军府衙。

        温玉乃是云胡的生母,女人刚生下孩子不久,脸色苍白,怀里的宝贝长得白白净净,一脸憨态可掬,“多可爱的女孩呀,像我”妇人一脸怜惜地说,眼眸深邃。

        “这脸蛋,这眼睛,像极了主君”仆人笑着附和,“以后定如主君般聪明机智,少不得儿郎们上门纠缠”。

        女人苍白的脸上展露几分笑意,显得慈爱祥和,她用手轻轻压紧裹布,低着头细语道,“我才诞下胡儿,心中甚是欢喜,你且去外面守着,我想和孩子单独待待”。

        老婆子们听后露出为难的神色,正欲开口辩解,又听到“你切去吧,就一小会儿,如若主公问起,我全权担责”。

        一群人施施袅袅地退出房间,屋子里静悄悄的,阳光从窗户洒下来,落到窗柩上,有些许发霉的味道,就像那个女人一般,她死死地盯着怀中抱着的婴儿,一脸阴郁。

        “你要怪就怪你那丧尽天良,恬不知耻的爹吧”女人忍者痛意翻下床,俯下身子从床脚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凝视片刻后塞进婴儿的嘴里,表情阴恻。

        一种酸涩的臭味袭来,舌头麻麻的,像针扎一般,云胡忍不住大哭起来,屋外涌进一群妇人,神色慌张地跑过来,好像有无数朵白云在空中飘荡,连绵不断,若即若离,身体感觉轻飘飘的,全身乏味,又似从云端跌落,直降湖底,湖水冰冷刺骨,令人如坠深渊,窒息憋闷,云胡忍不住全身发抖。

        宣乐二年乙丑一月。

        她死了,撞在石缸上晕死的。

        但她又活了,虽然也离死不远了。

        她原本是一家普通农户的女儿,家里穷困清贫,阿父阿母以种田为生,家中有一阿姊,姐妹俩关系极好,形影不离。

        她们拥有无比旺盛的精力,一起下田抓泥鳅,一起爬树摘果子,累了就趴在山坡上睡觉,有时被饿醒后,就抓起脚边嫩绿的青草,择去叶子,掐断褐色的根部,留下短短的一截,含在嘴里吸吮。

        有时候她们也一起犯错,比如朝偷东西的那个老头扔石子;天黑了不回家,悄悄躲进新跺的草垛子里;再比如忘了给小鸡换水……

        女孩们也时常分享着自己的心事,她们用无比信任的心情关心着对方,热爱着这个家。

        她们也拥有阿父阿母完整的,不留余地的疼爱。

        直到当地一家王姓大户上门收油饼(古代收租时从中捞一些好处),厄运突至,冲毁了这个幸福的小家。

        来人见阿姊貌美,色心大起,便吆喝手下几个打手强撸了去,阿父阿母冲上前争论时,竟被乱刀砍死,自己力气小,在搏斗中被一脚踹至石缸,血流不止,最后晕死过去,再睁眼时又成了婴孩模样。

        云胡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便带着前世的记忆,破败的瓦房,一具具破碎的尸体,阿父阿母凄厉的神情,阿姐被压在石板上绝望又无助的眼神,过往依旧历历在目。

        所以再次睁眼,怀着无比愤怒的心情,她又活了。

        这个面色狰狞的女人正是自己的生母,刚刚才给自己喂下剧毒,女人被冲进来的婆子们反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沾满血污的湿发掉了一地,堪堪露出一张扭曲变形的脸。

        她在病痛中反复炙烤,反复折磨,她想,“死亡跟她一定密不可分”。

        “喵呜”一声猫叫打断了回忆。

        小猫蜷缩在她怀里,脑袋紧紧贴着手臂,只露出一团雪白的鼻头,小家伙倒是不认生,她想。

        再过不久闻匪便要离开云泽,前往镇沧,黎族意欲进犯,战前投毒,火烧粮草,虐杀百姓,手段极其残忍,两国素来交恶,如今大战在即,边境物资缺乏,百姓流离失所,闻匪又怎会甘心,如这般浑浑噩噩度日?上阵杀敌,击退外族,本就是这般儿郎们的志愿。

        犹记当日,募兵处,一将领登台宣讲,几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众人皆悲愤填膺,闻匪听后又怎会无动于衷?

        “今外族来势汹汹,百姓惶恐,闻云泽多奇人,皆容貌佚丽,极擅骑射,上九天之揽月,入黄泉而斩魔,今朝得现,君风流韵致,气宇盖世,吾愧不若,望撼狮下云端,拔天地之魔物,以去其罪,”。

        “大家同为魏冉百姓,如今遭逢大难,闻匪怎会置之不理”云胡轻轻地抚摸着小猫的脑袋,用巾帕擦去水珠。“乖,擦干净之后就好了”。

        桌上的菜已经冷透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劈里啪啦打在青石板上,男人还没回来,她也不必再等了。

        再活一次,再次有了一个家,所以,她明白,想要的东西得靠自己争,金钱也好,权势也罢,得不到那就毁了它。

        闻匪却是个例外,看见他,心里总是软软的,酸酸的,在他身边,像小孩子一般,无拘无束,天真,祥和,充满热情,自由自在,那般遥远而宁静的生活似乎又近在眼前了。

        “你先回去吧,云扬,我想一个人待会”她躺在摇椅上,一脸平静道。

        女孩点燃香炉,关上窗户,走到面前低身细说,“那你早点休息,今晚下这么大的雨,云泽附近怕是冲毁了不少作物,明早还得赶去看看呢!”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小猫吃了一大盘卤肉便躺在竹席上睡着了,两只小爪子轻轻的盖在脸上,羞答答的,卷成一团。

        飞身来到云泽湖旁,雨势已逐渐转小,积水漫过田埂,滚滚的流水从豁口渲泄而下,田里的苞苗被雨水冲刷匍匐在地,陷入泥里。

        “看来得重新翻泥重栽了”云胡喃喃自语道。

        这几块稻田本是荒置许久,因着紧挨云泽湖,周围野草杂生,淤泥积堆,闻匪提议于此地种植些果蔬,以供平时之需。

        云胡自然十分乐意,凑近了拉住闻匪的衣袖,“我喜欢吃苞米,嗯……还有桃子,可以吗?师兄”她甜甜的说道,嘴角露出一方弯弯的月牙儿。

        “好,听小云胡的”男人看着眼前女孩天真俏皮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发丝柔软细致,触感柔滑。

        这几块田是当初俩人一起开垦出来的,闻匪砍了些楠竹做成竹棒,围成一圈,还剩下的竹篾编了几只小鸟,模样十分精巧。

        说来那也是云胡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耕耙犁地,在此之前,她原本是一家普通农户的姑娘,家里清贫,从小也不识字,待她年岁大点每日就去田里耙田,布秧、淤荫……直到谷物入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以她对春耕之事极为熟稔。

        那些年日子虽是清苦,但也不至于饿殍,得父母疼爱,姊妹厚待,过得也是极好。

        暮色沉寂,郡公府灯火辉煌,宾客皆已离去。

        假山后面走出一名女子,长相艳丽,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金丝薄烟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裙,挽迤三尺有余,头上插着鎏金穿花戏珠金步摇,摇曳生辉,一对儿金累丝灯笼耳珠,散出淡淡光芒,颈间一赤金流苏璎珞,称得肌肤白皙温润,手持摇扇向湖中心亭走去,步态优美,眉眼含情。

        “闻匪哥哥,你有许久未曾来府中看思思了,父亲也时常挂念着你,今日难得相聚,不如我们小酌几杯,边坐边聊?”女子正是高思思,云泽县县主之女。

        她一把搂过闻匪的手,声音甜腻地说道。

        闻匪神色淡漠,侧身避开,“今日饮酒甚多,多有不适,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县主休息了,在下告辞”他微微低头,拢手立掌,随即转身离开。

        走出门外,雨已经停了,月色洒落地面,积水空明,远远望去,云胡坐在石板上,双手撑柱,低着头遐思,发髻松散,裙摆儒湿,显得有些朦胧。

        “在这里等我吗?”青石板上凉意侵骨,她有些许的回神。

        “等了多久了?”云胡没搭理他,闻匪蹲下身子,“冷不冷?”她还是不说话,呆呆地望着地面出神。

        “是我不对,今日回来得太晚了,地面湿容易着凉,快起来吧”。

        “我的腿麻了,走不动,”云胡突然抬头生气地说道,“要是有人背着我回家就好了”

        闻匪无奈的笑了笑,转过身子,低下头“来吧,背你回家”。

        风还未停,尽力的撕扯着旗帆,店铺和街道,闻匪背着云胡在巷道上缓缓前行,路上零星几个行人,皆神色匆匆,大风卷起层层衣袂。

        “你觉得高思思这人怎么样?”闻匪没出声。

        “她身份尊贵,长相也还行,不过矮了些,脾气也坏,”云胡顿了一顿,侧脸欲看清闻匪的表情,见他神色冷清,毫无变化,继续愤愤地说道“他家的饭菜最是难吃,你今天吃了什么菜?有红烧猪蹄吗?肯定没有,无非也就炸虾皮,什么青龙卧雪……想来就无趣”她语气激动,两只脚前后摆动。

        闻匪放慢脚步,一脸无奈的表情,伸出右手欲揭下贴在女孩裙摆上的绿丝叶。“小云胡今晚还没吃饭吗?”绿丝缠的有些紧,断断续续地。

        “没有你的份,本来做了杂粮饼子,不过你没在,我就给吃光了”云胡一脸“叫你回来这么晚,再也吃不到我做的饼了,快求求我吧”的神情。

        “嗯,今天府衙的饭菜确实不入味,寡淡了些?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云胡亲手做的饼子?”他停了下来,笑着打趣道,一双清冷的眸子染上丝丝笑意。

        “那得看你的表现喽”云胡拍了拍闻匪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石板上积水多,泥污子溅到鞋子上面,她有些心疼地看看自己的衣裙,用手轻轻拍了拍,几滴水珠顺着风的方向落到屋檐后,发出叮咚的声音,有东西应声而倒。

        云胡转身跳到闻匪前面,“你要是带着我一起去,每日都能吃到我做的饭菜了”。她一脸调皮地说道。

        “此行前去,路途甚远,多少会遇到些麻烦事,你去的话太危险,况且家里也需要有人照看,你要是也走了,家里谁来打理,小土豆找谁撑腰?嗯?”闻匪笑意融融地看着云胡,低声说道。

        “爱找谁找谁”女孩噘嘴以示反驳,再看闻匪一脸严肃的模样,只得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了,双手环胸,转身加快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转眼就到了落霞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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