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灵异 > 病美人院长撩不自知 > 第21章 一面之缘

风晏伸手去取药碗,他整只手除了手指都包在纱布里,双手指腹按住药碗的上下沿,端到唇边时不算稳稳当当,但也没有洒出来。

        他一听凌然的话,便知对方想问的一定是方才给小裴的药粉是什么效用。

        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觉便全都放大,包括已然习惯了的药味,竟也觉得难闻至极,风晏眉头不自觉地紧皱,憋着气仰头把药汁一饮而尽。

        药汁味道很苦,苦味能在喉间停留十数日之久,他喝完后将药碗往桌上一丢,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好像整个人都被药汁染成了苦的,唇齿间一直到胃部深处都苦涩得叫人几欲作呕。

        不过片刻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随时都要呕吐似的,但他一直辟谷,吐都吐不出什么。

        这种反应陌生中带着熟悉,这副药刚配出来时,他每次喝药都会这样难受,连平日爱喝的奶茶或其他特制饮品都喝不下去。

        更别说十年前醒来后身上便带着的储物袋内,储存得极为完好的千年前酿制的酒液。

        景明院的客人一般都不能喝酒,风晏也是,即便他根据储物袋内的东西,断定自己失忆前是非常爱喝酒的。

        他也依稀记得自己不仅爱喝奶茶和酒,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饮品,只是因为常年喝药,已很久不曾喝过,嘴馋的时候只能泡一杯奶茶解馋。

        风晏都快忘记不必喝药、身体康健自在,可以毫无顾忌地吃喝、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感觉了,常住景明院的人怕也一样。

        那些对客人们心理的了解,何尝不是感同身受。

        风晏抬手虚虚捂住心脏下方胃的位置,声音有气无力:“明日,那两个守卫应该来不了了。”

        凌然一听这个顿时兴奋,好奇道:“院长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给他们?”

        风晏没有明说,淡淡道:“他们尚未辟谷,食五谷杂粮,又在执法盟办事,平日里接触的东西又多又杂,不小心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是常事。”

        “不愧是你。”凌然简直想给风晏竖大拇指。

        先前他总觉得风晏心机深沉不好揣度,现下倒是认为这种性格也好,若是他面对这样的刁难还要像刚才对小裴装的那样,真的忍气吞声既往不咎宽宏体量,凌然就真的想打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一颗舍利子,下凡就为做活菩萨普度众生来了。

        “但有一个新的问题,”凌然托着下巴,眉眼忽然变得冷冽:“他们要是全病了,没人查案,我们不是还要继续待在这里?”

        风晏微微一笑:“执法盟有规定期限,期限到了没抓到人,便必须放我们走。”

        至于到底是谁补刀杀了二号黑衣人,那晚其他犯事的人在何处,以分司的能力,应该是查不到的。

        即便将被褥提到肩膀处,还是止不住身上流窜的寒意,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只汤婆子抱在手中,勉强取得了一点温暖。

        凌然只见他抬手取出一只圆形的器具,脑海中寻思片刻,想起这是凡人所用冬日取暖的工具,好像叫汤婆子。

        筑基期修士随着辟谷便会获得抵御寒暑的能力,金丹中期就能视温度变化为无物,更别说凌然和风晏这样的大乘期修士,他们冬天穿着夏衣跳入冰层下的刺骨冷水中,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但眼前的风晏是如此畏寒,正是炎炎夏日,本该去山中深涧凫水游玩、吃冰酪喝冷酒,他却裹着比一般人家过冬还要厚一倍的被褥、抱着汤婆子才能勉强驱寒。

        这大乘期修士做得也太憋屈了,出门一趟不能御剑飞行就算了,还被执法盟抓、差一点要被执法盟杀,这几日又叫执法盟小小两个守卫轮番敷衍针对,不知何时才能放出去,身上不是这个病便是那里痛,使不出该有的任何力量,又有什么意思?

        凌然心中叹气,来到风晏身边后见他对执法盟的态度很是微妙,便随口问道:“院长从前也同执法盟有过龃龉么?”

        风晏低垂着头,没有束起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闻言微微侧头说:“算有吧。”

        若是说苏醒后的这十年,其实他跟执法盟没发生过任何矛盾,相反还曾在三年前的执法盟二十年一度的大会上,与现任执法盟宗主江拂结识,相谈甚欢,且与她商讨过如今遍布修真界的疗养院存在的问题。

        平心而论江拂是个不错的宗主,但积习难改,短时间内她也无法撼动积攒许久的一些旧习。

        但失忆之前,他感觉到自己对执法盟的态度只有厌恶。

        厌恶对如今的他而言是一个很重的词汇,他对世间万物都淡然处之,如果不是曾经有过生死这般大事相关的矛盾,他绝不会是这样的心理。

        凌然没钓到自己想问的话,锲而不舍道:“我应该是见过执法盟初代宗主的,那时候的执法盟虽然也讨厌,可比现在好多了,院长您说是不是?”

        风晏神色恹恹,没什么精神,自然没听出他设下的文字陷阱,随口说:“的确。”

        凌然面露微笑,满意地点点头。

        终于确认风晏跟他是同一个时代出生的人了。

        虽然下山时风晏便说过,执法盟不同于千年前,然而这点但凡多看两句书便能知道,无法得出风晏有没有在千年前生活过。

        他思索一番,试探性地说:“你我同样生在千年前,不知院长大人那时候可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若你见过我,我恢复记忆说不定也不用喝那苦药,也给景明院省了开销,你说是不是?”

        话罢,他紧紧盯着风晏的脸,想捕捉到他一瞬间的微表情。

        风晏迟钝的脑子过完这句话后,原本在汤婆子上摩挲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但他表情还是那样淡淡的,仿佛天塌下来都与自己无关:“千年前的事,我已记不得许多了。人这一生会遇见的人太多,不是每个擦肩而过之人都会记得。”

        刚苏醒的那段时日,他不是没有疑惑过自己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经历过什么,这些伤又是怎么搞的,但从始至终都没有过探究过去的想法。

        好像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他潜意识知道自己接受不了那样的现实,所以警告自己不要靠近、不要回想、不要探究。

        因此遇到凌然那天,才会想赶快送他走。

        他认为知道从前的事,可能并不会让自己过得更好,也许会适得其反。

        于是长年累月下,自己被自己说服,从心底觉得他对往事没有执念,才不在意凌然这个从前可能认识的人。

        凌然没看出风晏脸上半分波动,也没注意到他手指的细微动作。

        他半信半疑,在自己的直觉和风晏的一面之词间,选择相信自己。风晏这人口中的话,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不足以让他信任。

        方才提起喝药的事,他脑中浮现出一个想法,便换了话题道:“院长,我从下山起便没喝过药了,若是一不小心病发,打了他们,他们身上的药应该不会传到我身上吧?”

        风晏听出了他的意图,轻轻点头道:“你虽灵根受损,但大乘期的底子还在,那些寻常药粉奈何不了你。”

        “那便好。”凌然摩拳擦掌,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骨头摩擦的声响。

        这两个守卫要是病了,这方院子肯定要换新人看守,到时候还要冲出院子找到他们在哪儿才能揍人,太麻烦了,得趁早揍。

        虽然今日他们送来了炭火,但凌然不会天真地认为执法盟终于认识到了错误不再敷衍他们了。

        之所以送炭火,怕是看到他昨天劈木门的举动,担心再不送炭火,他便把整个院子都劈了吧。

        凌然起身走到门前,把头上的发带拆开塞入衣领,疯狂揉了几把自己的头发,待整个人蓬头垢面,便伸展四肢,活动筋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揍早完事。

        恰好,此时墙外传来了脚步声,正好三个人。

        凌然深吸一口气,把房门打开,从屋子深处搬出一只木凳放在门前,再退后几步,活动了一下脚,神情突然变得阴狠可怖,活似刚入景明院那日发疯的情状。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一只脚后撤,做足了准备。

        几个呼吸之后,空荡荡的院门口终于显出三个人的身影。

        “砰——啊!”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定睛一看院内,为首那个守卫胸口被木凳砸中,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小裴和另一个守卫满脸的疑惑逐渐转变成惊恐。

        小裴一扭头看到满眼血丝的凌然,登时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联想到凌然上次发疯是直接针对的院长,便四处张望:“院……”

        “轰——”

        “院长”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身边嗖的一下飞过去什么东西,接着又是一声巨响。

        小裴迟钝地意识到什么,回头一看,凌然正掐着另一个守卫的脖子抵在墙上,那守卫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跟在景明院掐何岫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书童心脏狂跳,谁知凌然猛地回过了头。

        对上那双血红的眼,他心脏都要停跳了,可奇怪的是,他竟然没从那双眼里看到不受控制的空洞或杀意。

        他见过很多发病发疯的客人,没有一个人发作时还能有这样堪称理智的眼神。

        小裴意识到不对劲,但凌然又回过了头,没给他时间多想。

        下一秒,小裴尖叫起来:“院长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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