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职场 > 福运来 > 七十四 较量二

阿福让瑞云拿了一对小坠子给二丫头。她注意到这孩子已经穿了耳孔了。那对银耳坠上镶着小小的珍珠,并不值多少钱,可是做的极漂亮,在阳光下仿佛稀世珍宝一样熠熠闪光。

        “夫,夫人……”

        二丫头捧着耳坠有些结巴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收着吧。”阿福笑着摸摸她的头。

        小丫头激动的脸发红。

        阿福想想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

        想不起来了。

        日子总是一天天的过,人们能记住的,只有那些特别欢快和特别悲伤的事情。如果这两种都没有,也许一年的时光也不能在记忆中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唐柱他们几个瞅了空子,拉了二丫头在树后面说话。

        “我没有挨骂挨打,紫玫姐姐很和气。”二丫头手里紧紧攥着那副耳坠,只觉得说话也有了底气:“你看,紫玫姐已经教我怎么做事情了。”

        她看着瘦小,其实已经八岁多,按虚算,已经十岁了,又经过一段流浪吃苦的时光,是要懂事的多。她问唐柱他们:“你们的规矩学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给信皇子殿下当差啊?我可听说,好像有人要送伺候的人来,到时候你们要还是做不好事情,那怎么办?”

        唐柱下了决心:“我们一定做得好。”

        狗子却忘不了那对耳坠在阳光下的光亮,他扯扯二丫头的袖子:“哎,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好像是不乐意不情愿,其实二丫头也想显摆一下。哪怕再小,女子都喜欢珠宝这种东西。

        二丫头摊开手,让他们又看看。树荫下面耳坠没那么亮了,小粒的珍珠有一种温和润泽的感觉。还是很好看。

        “这能换多少个馍馍啊……”

        “呸,你就是个吃货。”

        二丫头有点紧张,又攥起手来。

        张氏把李信抱去哄他睡午觉,刘润跟在阿福身后,听见她小声说:“我还以为你去取那个箱子了,心里一直悬着。”

        “你怎知我没去?”

        阿福讶异的回过头来:“你,你去了?”

        “嗯,我从后山那条地道走的。”

        阿福觉得心里就像一颗石子投进深潭,扑的一声响之后,便陷入不可测的深水中,不上不下的。

        “那……你,取着了?”

        “嗯。”刘润说:“东西我还没看,箱子我放在很安全的地方。”

        阿福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深吸气:“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

        总感觉那时候她藏起来的像是潘多拉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不可知的灾难一样。

        而现在,那个盒子是不是快要打开了?也许……会由她自己打开?

        “别害怕。”刘润扶着她的手臂,低声说:“不用害怕在,该害怕的不是我们。”

        阿福苦笑:“恶人当然会害怕,可是被恶人惦记也不是好滋味。”

        “他们得不到东西,就不敢怎么样。”刘润说:“若是得到了……”

        那说不定就要想办法杀人灭口了。

        阿福叹口气。

        “夫人想好如何处置那位婉秋姑娘了吗?”

        唔?

        阿福想,刘润是不是搞错了?

        这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和那个危险的箱子比起来,这位婉秋姑娘算是哪盘菜啊?

        啊,不!

        阿福忽然想了起来,她的表情先是愕然,然后变得严肃。

        刘润知道她明白了。

        “如果说庄中有探子,她的嫌疑最大。”

        但是……阿福想说,没有证据。

        不过,这可不是一个讲证据的年代啊。

        “我们后山的小院并没有被搜寻翻找过,按说,那里不该被放过。若是内奸出在原来山庄的人里,那知道小院的可有数个。但是现在的情形,说明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完全不知道小院的事,不然一定也会泄露那里的秘密。”

        这么看来,婉秋的嫌疑最大。

        但只是嫌疑,并没有真正抓住她的把柄。如果她是内奸,她向谁传的信息,怎么传的?她……还会做什么……

        阿福怔怔的看着刘润,关于处置两个字,她一点也不陌生,可是之前都是旁观,听闻,她自己可从来不曾下过“处置”的决断。

        刘润一看她的表情就醒悟过来,这事儿压根不该问她。

        “放着她吧。”

        刘润正要劝说她不要心软,阿福摇摇头:“要是她不在庄里,可能那些人还会想别的办法,再派人来,或是……那倒还不如放着她,盯紧一点……”

        刘润点点头,微笑着说:“嗯,聪明,这也是个办法。”

        阿福瞪他一眼:“你别说的好像你是我长辈似的,口气这么老气横秋。”

        到了午后天气越发闷热,连树林里的蝉都不叫了。紫玫看了眼天色:“只怕等下这场雨不小。”

        天是铅灰色的,屋里像是到了掌灯时分一样黑黢黢的。

        没看到闪电,只听到远处隐约的闷雷声滚过。

        风似乎一下子就起来了,屋后的花树和竹篁被吹的声响极大,不必吩咐,庄里人已经把该收的都收了起来,门窗紧闭。风卷着砂粒砸在窗上门上啪啪响。

        紫玫在外屋把收起来的衣裳整叠起来,二丫头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像这样的衣裳裙子是可以叠起来的,不过这种就不行了,须得挂着才行,或是平折了放进盒子里,不然就会起皱,就穿不得了。”

        瑞云从廊下经过,一滴水珠擦着她的鼻尖落在地下,在石板地下溅出一点圆的水渍。

        她两步迈进门,雨已经下起来了,打在屋檐屋瓦上啪啪的响,声音渐渐连成了一片。

        “夫人好像……不大高兴?”

        “一下雨,城里的信就送不来了。”紫玫把茶盘递给她:“夫人哪天都得看了信才踏实啊。”

        瑞云就小声笑:“王爷和夫人……嗯,当真恩爱的很。”

        紫玫一指头戳在她脑门上:“小丫头,你懂什么恩爱不恩爱的,快端茶进去,夫人睡醒了口干。”

        瑞云掀帘子进去,小世子还睡的沉沉的,阿福已经醒了,揉着眼坐起来。她披着头发,看起来整个人还显得有些稚气,真不像已经嫁人生子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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