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落坐。
夫人摸了摸小暖的脑袋，温柔一笑，“小孙女，你想吃什么餐前小甜品自己去拿好不好？”
小暖很懂事，仿佛知道她们有话要单独说一样，点点头就去了。
唐艾确定她走远了，听不见了之后才纠正道，“夫人，她已经不是你的孙女了。”
“哦，今天就当是最后一天吧，行不行？”
唐艾抿了抿唇，念在她是老人家的份上，没说什么。
夫人的状态不太好，说话比较缓慢，“唐艾，我知道你跟廷州再也没有可能了，我们今天这顿饭，也可能是最后一顿。”
唐艾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夫人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还有笔。
“你想要多少钱，随便填。”
唐艾皱眉，“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钱吗？”夫人问道，“你需要学习，你想要把自己的画室做起来，你要治疗小暖，以及给她最好的条件和教育，这些都需要巨大的开销。”
唐艾，“你直接说吧，你要我什么？”
“我要你给廷州生一个孩子！”
唐艾的手指都攥紧了。
她的耳朵嗡嗡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唐艾想也没想就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夫人道，“我知道你要说我思想封建，逮着你的八字反复利用，但你是否知道，霍家的子孙后代，除了廷州，其他死的死，残的残，大多都没有好结果，在此之前，廷州为了撑起霍家，好几次都一脚踏进鬼门关，只要是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我都会不择手段。”
唐艾对这些话，完全没有感觉！
跟霍廷州的那段孽缘，她好不容易才断了。
不会再自找苦吃，继续续上的。
唐艾冷漠道，“我跟霍廷州已经彻底结束了，你们霍家，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夫人问，“你不要钱可以，我给你霍太太的身份，我让你跟廷州复婚，婚后你生下孩子，只要是我霍家的种，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我甚至支持！”
唐艾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答应你的，你找别人吧。”
正好，小暖过来了。
唐艾本想带着她走，但是看小暖捧着好吃的，开开心心的样子，她于心不忍，还是跟夫人把这顿饭给吃完了。
夫人对小暖是真的好。
小孩子的感情纯粹，谁对她好，她就怎么回报。
这顿饭，小暖吃得最开心。
夫人跟唐艾，一口都没有吃。
饭后夫人还想带小暖去买点东西。
夫人难得语气柔软，“我不会跟以前一样了，总归来说，我也做过她的奶奶，就当我尽该有的责任。”
唐艾也没说什么。
在金钱上，夫人从不吝啬。
她都是照着好的买。
买好了，小暖又去了电玩城，唐艾跟夫人在外面看着她玩。
夫人道，“我给她买了一份巨额保险，她以后不管多大的病，都不需要你再卖身求钱。”
唐艾扯了下嘴角，尽管知道她看不起自己，可也没法反驳。
唐艾好奇，“你真的这么善良吗？”
夫人不喜欢她这么问，感觉自己居心不良，“你想表达什么？”
“你最好，别是想让我的女儿过继给你。”
之前夫人说的，在唐艾心里始终是一根刺。
夫人嗤笑，“我真要这么做的话，还需要来求你给我生孙子么？”
唐艾也笑，“难得听你霍夫人说一句求。”
夫人笑不出来了。
她道，“怎么才这么会没见，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你以前不是什么都怕吗？”
唐艾不甘示弱，“你也一样，以前你想干什么，直接一声令下，根本不会顾虑，现在你顾虑得倒是挺多。”
夫人一愣。
她顿时明白，是自己的软肋多了！
她太急切的想要孙子，又找不到合适的八字，所以她才想着来跟唐艾说好话。
夫人问，“那你呢，你以前为什么总是那么怯弱？”
唐艾淡淡道，“心死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夫人微顿。
她没有细问，却知道，她这话是在说谁。
唐艾又说，“你没什么好担忧的，以霍廷州的本事，唐情的病根本就不算什么，等她好了之后，等十个八个都没有问题。”
夫人没有再作声。
她看向小暖，想到接下来很快就会分离，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忍不住隐隐作痛。
“小暖真是周龙的孩子？”
唐艾毫不犹豫道，“不是！”
“那是谁的？”
“我也不知道。”唐艾淡淡道，“这不重要，你也没必要知道。”
“你不想找到她的亲生父亲？”
“不想。”
夫人发现，提到这种事，唐艾的回答就像是一个机器人。
小暖玩够了出来，依偎在唐艾的身边。
夫人跟她道别之后，依依不舍的走了。
小暖今天玩得很开心，累极了，到家之后就开始犯困。
唐艾哄着她睡觉。
她也很累，但是左右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事。
自从跟霍廷州闹矛盾开始，唐艾就反复失眠，最近好像又严重了。
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还睡不着，唐艾起床吃了两粒安眠药。
药刚咽下去，她突然一阵窒息。
眼前一黑，她失去意识，重重摔倒在地。
声响引起了小暖的注意。
她从床上跳下来，看见昏睡在地上的唐艾，还有一地的安眠药，她吓得直哭，“妈妈！”
唐艾听见这一声呼喊，想睁开眼睛看看她。
但是实在没有力气了……
她好困好困，好想就这么睡死过去……
……
不知道过去多久。
唐艾睁开眼，眼前灯光摇晃。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是在医院。
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
“妈妈！”一道声音划破寂静。
唐艾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了小暖。
她伸出手，张嘴想喊，可是喉咙干得好像吞了沙。
小暖眼睛都哭肿了，看起来令人心疼。
唐艾皱起眉头，伸手抚摸她的脸，“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小暖摇头，“我害怕，我好怕你出事。”
唐艾扯了下唇，“傻孩子，妈妈不会有事。”
说完，她就感觉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黑纱，看不清东西。
但是后来又慢慢恢复光亮。
唐艾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到底怎么了？
不消一会，医生开门进来。
医生很年轻，看见小暖在床边，他欲言又止。
唐艾看出了他的为难，跟小暖道，“宝贝，你可以去帮妈妈问问护士，有没有布丁吗？”
小暖抹干净眼泪，天真问道，“妈妈，你想吃布丁吗？”
“嗯，妈妈想吃。”
小暖转身就出去了。
门关上，唐艾看向医生，小声问道，“医生，我怎么了？”
医生叹口气，手里拿着一张脑部的ct，“你脑子里，长了一颗肿瘤，已经是晚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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