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将摊子收好后，一起向白云工厂走去。
周厂长这边把人打发走后，就瘫坐在椅子上，这是他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想着马上就要人去楼空，心里很不是滋味。
车间主任听说今天工厂门口发生的事，也找到了周厂长：“周厂长，这可咋办啊？您还真给他们赔啊？”
周厂长坐起身叹息道：“那怎么办？让人举报，咱们都去蹲局子？”
听到周厂长的话车间主任也哑然，无奈道：“前期赚的钱全投在工厂运作上了，应该也没剩多少了吧？”
周厂长：“嗯，不够……”
这段时间赚到的钱一部分投入生产了，一部分结算之前欠下的工人工资，这会儿身上肯定也没什么钱了，要是真给每个人都赔钱的话，真的是不够啊！
车间主任担心道：“那你就这么答应了，准备拿什么赔？”
周厂长从抽屉里拿出还没焐热的一沓大团结递给主任：“我回家一趟，人家来要钱的话，你先拿这些给他们。”
车间主任看着厚厚的一沓大团结，估摸着怎么着也有一千多块，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这个主任这么多年一直是跟着周厂长干的，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周厂长离开服装厂后直接回了家，看到上了年纪的媳妇儿正带着孙子在院子里玩，心里无限愧疚……
“今儿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周厂长脸色铁青沉声道：“你进来一下，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看他脸色
不好猜到肯定出事儿了，女人将孙子安顿好赶紧跟他进了屋：“咋了？出啥事儿了？”
周厂长坐下沉沉叹了口气：“家里还有多少钱？”
女人吃惊：“家里能有多少钱？这又是出啥事儿了呀！前两服装厂救过来了，以后要享福了吗？这咋又要从家里拿钱出去啊！”
之前服装厂效益不好的时候，就经常从家里拿钱出去救急，这段时间刚把垫资的钱拿回来，媳妇儿自然是不愿意的。
看男人不说话，女人骂道：“这一大家子哪里不要花钱！你这破服装厂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就别干了！在家里待着也比这样天天拿钱出去的好！”
本就因为服装厂保不住的事心里不是滋味，听到女人的话，更是气急败坏，直接拍案而起：“你这婆娘！这钱不都是我赚回来的？你废什么话！如你所愿，服装厂办不下去了，还要赔不少钱，不然我就要进局子了！”
女人刚刚的话只是气急时随口说出来的，但没想到事实如此，听到男人的话直接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要命啦！要命啦！这叫咱们以后日子咋过啊？好好的厂子咋就没了呢？”
想到刚刚他说的话又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你说什么进局子？咋回事？你可不能进局子，你要是真进去了，这一大家子就完了啊！”
周厂长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女人默默走进房间，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锈迹
斑斑的铁盒：“这是家里所有积蓄了，你拿去应急吧……”
这个铁盒还是两人结婚时别人送他们的，用来装糕点的，后来女人觉得盒子好看就一直保存着，用来装家里重要的东西。
看到这个铁盒，周厂长心里万般辛酸：“婆娘，对不住了……”
女人将铁盒交给周厂长后背过身……
周厂长打开铁盒，里面叠放整齐地放着一沓大团结，大概也只有几百块。
拿着钱，再次赶去服装厂，这事儿还是得解决，越快越好！
可这点钱还是不够啊！
服装厂这段时间全都是靠着山寨生意勉强支撑着的，这生意一断肯定是坚持不下去了。
周厂长来到服装厂的时候，看到大家已经排起了长队，一直通往他的办公室。
顺着这条长队来到办公室，车间主任正在整理赔偿款，一个个赔付。
眼瞅着面前的钱越来越少，车间主任心里也慌了，看到周厂长来了赶紧上前：“厂长，咋办，我看了一下，咱们这些钱估计只能赔三分之二的人，这段时间咱们的生意还是挺好的，可惜了，之前有多好，现在赔的钱就越多……”
周厂长从上衣口袋里将从家里拿来的钱递给了主任：“拿着，加上这些，赔偿款应该是差不多了。”
主任：“这……”
他是知道的，厂子里市真的拿不出来钱了，这钱肯定是厂长从家里拿过来的……
第一个收到赔付款的是之前带头的出疹子的夫
妻俩，他拿出医院开的各种治疗单：“我们也不是坑你们，这些都是医院开的，你们看看，后面还要治疗咱们就不跟你们要了，但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做生意我肯定上报！”
周厂长脸色本就不好看，这会儿更是铁青：“小兄弟，咱们目前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只能尽力，也希望你能跟外面的人都说好，咱们厂子毕竟还有不少人呢，被举报的话，这多少家要出事啊！咱们不能啊！”
男人听到周厂长的话，觉得他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便答应了下来：“行，只要你们给大家的赔偿到位了，我来跟他们说，保证不会让你们进去。”
周厂长勉强挤出一个笑意：“那就谢谢小兄弟了！”
回收回来的衣服也不能用了，之前只想着赚钱也没注意，这会儿拿着衣服仔细看了看，这质量真是一言难尽……
为了拿到钱，大家倒是很配合，没用多久赔付就结束了。
车间主任站起身自嘲道：“这钱赚起来难，用起来真是太快了！”
周厂长坐在椅子上，将头埋在手臂里……
车间主任看他的样子，也不忍心继续追问准备怎么处理服装厂里的事情，毕竟还有不少工人等着被安顿。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门口出现三个长相姣好的姑娘：“周厂长在吗？”
听到声音，周厂长抬头看向门口：“你们怎么来了？看我笑话？”
三人走进办公室淡笑道：“周厂长
，话不能这么说吧，第一，我是来告诉你咱们对赌你输了，第二……”
周厂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吐出嘴里的茶叶：“第二是啥？”
童夏月：“第二，我是来给你们送温暖的！”
车间主任：“送温暖？！”
周厂长：“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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