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虹像是吓傻了，半天才仓惶的喊着‘我的女儿啊’往里跑。
苏文成和田氏紧跟其后，一个黑着脸一个着急担心，忙吩咐人去找太医。
金樱捂着心口忍住恶心道：“大姑娘，您瞧见了罢，那脚也太吓人了。”
“看到了。”苏渔慢悠悠走在后面，看着众人忙活。
难怪苏倩柔会强忍着，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脸蛋和自己的白玉无暇的身体，如今一只脚没了脚趾对她来讲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代表着她不再是完美的了。
赵氏又当众揭露了她的伤疤，怕是她今后都难得有脸见人了。
只是这脚趾是谁给剁的？
赵姨娘？不太像，赵氏明显是想让她死的。
苏倩柔口中的歹人？
不管是谁，苏倩柔往后算是废了。
“倩柔，你给娘说脚怎么回事。”柳如虹隔着房门苦口婆心。
自打前天回来后苏倩柔便没再出过门，她看着自己的脚，心如刀绞。
那晚她被歹人刚抓走没多久，五皇子府的侍卫便过来救她了。
只是侍卫与歹人争夺她的时候，歹人反抗不小心砍伤了她的脚。
原本苏倩柔以为白煦之对她旧情未了，特意解救的，谁知在见到白煦之后对方依旧冷淡。
还说苏渔因她进了衙门，让她去给苏渔洗刷罪名。
她本想再耍赖试探，可白煦之竟冷漠摁住她的脚伤。
那一刻她便知白煦之真的不喜爱她了，他是真的喜爱上了苏渔。
心灰意冷下她同意去衙门给苏渔作证。
只是这些话她要怎么对外人说？说自己真的被抛弃了？她才不要！
柳如虹在外头问了好几遍，都不见有人应，就命人搬了凳子过来坐在门口守着，生怕苏倩柔别想不开自尽或者再度跑出去失踪了。
只不过她本就心疾未愈，苏倩柔失踪那天又经历了大悲大喜，加上几天日夜不分的操劳仅守了两三天便再度病倒。
且她这次病的比前几次都要严重，不过三五日便有油尽灯枯之相。
苏文成象征性的过来看她几次后，吩咐府中一切事宜由赵姨娘掌管。
这天柳如虹刚服下药，强撑着精神去看苏倩柔，刚出翠柳苑却看到有奴仆手里捧着一堆麻布孝衣。
“府里何人死了？”柳如虹问。
难不成是老夫人没了？
奴仆小心看了她一眼：“这是老爷让小的们提前买回来备着的。”
他没说给谁备着，但看向柳如虹的眼神却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柳如虹愣了片刻反应了过来，扶着人就要往赵姨娘的房里冲。
“赵氏！”她气势汹汹，但细眼一看便知是强弩之末。
“我还没死呢！你就迫不及待的让人准备东西了？”
赵氏端坐在座位上，气定神闲道：“夫人，您怎么出门了？眼下您该好好躺着等死才对。”
“医正说了您这病挨不了几日了，所以老爷才会让妾身去准备后事需要的东西呢。”
柳如虹指着她咬牙切齿：“贱人！我倩柔的脚是不是你找人砍的？！”
“趁着我生病夺管家权不说还要谋害我的女儿！我要告诉老爷去！”
赵氏轻嗤出声：“夫人说笑了，倩柔是自个要跑出去的，遇到歹人的管我何事？”
“你也是自己心眼小自己气的要死的，又与我何干？”
柳如虹眼看情绪又要激动的翻白眼，她扶住门框让自己站稳道：
“哈哈，你本想杀了倩柔陷害苏渔的罢，没想到我倩柔还能活着，苏渔毫发无损罢。”
“你等着瞧！苏渔会把你给弄死的！”
赵氏的眼珠子转了转，道：“我与大姑娘无冤无仇，我为何要陷害她，她又为何要弄死我。”
“应该是你要陷害她弄死她才对，毕竟当年是她推了你，害得你流产还差点丧命的。”
“我说夫人呐，得饶人处且饶人，苏渔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一直揪着这个不放呢。”
柳如虹一口吐沫啐到她脸上：“别以为当年的事我不知道。”
“秦舟是你害死又嫁祸到我头上的罢，那时在灵堂，苏渔口口声声说看到我给她娘端汤药进去，说是我害死了她娘，才对我动手的。”
“可我那么厌恶秦舟，怎么可能探望她。”
“这些年我思来想去一直想不通苏渔为何那般认定是我，直到几年后我看到你有一支发簪与我的一样，顿时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你假扮成我的样子，误导了苏渔。所以她一直认为是我动的手。”
“只是当年我也希望秦舟死，苏渔也不在府里，我便不与你计较，也不揭穿你。”
“而今我快死了，定要把真相告诉苏渔！她一定会为她娘报仇，找你索命的！”
赵氏脸上变幻莫测，许久才吐出一口气，狠厉道：“你去啊，你以为苏渔会信你？你可是她的杀母仇人，她信你个鬼啊！”
“呵呵，你若不说我还不知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呢，当年苏渔把你弄流产时，你怎么没彻底死掉呢！”
“不过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是死在我前头，相府主母位置总归会是我的！”
柳如虹咬牙：“你等着吧！”
她确实没有精神和心力去与赵氏斗了，但她一定会让赵氏好看！
她扭头就往外跑。
赵氏见状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李嬷嬷上前把柳如虹摁住了。
“嬷嬷，送夫人回房歇息。”赵氏吩咐，“医正说了夫人的病需要卧床静养，多给她点安神汤喝，别让她再出门了。”
眼下柳如虹就要死了，她没必要多此一举的去补刀，省得给人留下把柄。
李嬷嬷了然捂着柳如虹的嘴就下去了。
就在她们闹得正凶时，谁也没注意到门口一个粗实丫鬟悄无声息的走出了院子。
次日，柳如虹被丫鬟发现死在床上。
她本就病得重，眼下死了府里人都不意外。
苏文成一面在府里办丧事，一面宣布将赵氏扶正为相府主母，其儿女一并转为相府嫡支。
赵氏早已做好准备，有条不紊的处理丧事，恩威并施很得府中上下的好评。
苏倩柔得知母亲病死，精神状态更是不济，再没出过房门，连给母亲扶灵都是苏晨晖单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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