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裴齐！你造反！”全老夫人看到来人快气背过气了。
全裴齐掐着腰：“母亲你再敢给小琦烧符水喝试试！”
两年前那碗符水差点把全琦送走，从那以后全裴齐再也不敢让自家老母看大孙子了。
刚才他在朝堂听说家里出事后，连笏板都没来得及收就跑回来了。
全老夫人手里拿着香，命人去扶香炉，朝全裴齐呲牙：“你个不孝子！我是要在吉时给我大孙子烧香的！”
“还有你以为符只能烧水喝吗，迂腐！”
不是喝符水。全裴齐的心稍微回落进肚。
他进屋去看全琦情况，一进屋就被唬了一跳。
满屋贴满画的乱七八糟的符纸，还有白白红红的幡旗，奇奇怪怪的镇魂器，整个屋子哪里像个寝殿，简直就是个招魂灵堂。
全裴齐深吸一口气，他觉得本来儿子只是昏迷没准什么时候会睁开眼的，别睁眼时看到眼前场景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没死透也被吓的全死了。
“夫人！小静！”全裴齐冲着院门外喊，“还有苏大小姐！”
“快进来帮我把这些给撕掉！”
乌七八糟的，看着就闹心，病人能好才怪！
全夫人有了夫君撑腰，气势都足了起来，带着全静和身边丫鬟婆子齐冲进去。
全老夫人急眼了，她死死抱着香炉喊：“全裴齐，你要是再敢让全夏氏他们靠近一步，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我给你讲，我这次的符是大师念经开光的，符贴上去就不能撕，撕下来就没效果了！”
“你要是想没娘没儿就试试！”
她憋了两年才得空见到大孙子，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一定要把所有的符咒，香柱给烧完才行。
全裴齐急得跺脚：“我的亲娘嘞！”
全老夫人见他有示弱意思，十分得意的挑眉：“儿啊，等到了吉时娘烧香你瞧着！”
“小琦马上就会睁眼活蹦乱跳的出来喊爹的。”
全裴齐欲哭无泪。
“要是没睁眼呢。”全夫人咬牙切齿，“没睁眼你就收拾你的破烂离开！行吗！”
不就是耽误会儿时间烧个香吗，她忍！
若不忍这遭，这老婆子还会挑着其他时间作妖！
“哼！”全老夫人冷哼，“肯定有效，若没效果我把手里的香给吃了！”
这可是她花了近万两银子，从京城周边十大寺庙里求来的，怎么可能没效！
她顿了顿：“一定要烧够七七四十九天才行！上次那符水没起效就是因为只喝了一次，疗程没喝够！”
苏渔嘴角抽了抽。
全夫人不可置信的瞪眼，全裴齐接收到自家夫人信号，上前道：“母亲，咱们都是为小琦好，不如各退一步。”
“你呢在外头烧香，我们照常给小琦用药，不能让他这七七四十九天，全烧香不喝药罢。”
全老夫人冷声：“不行！大师说了不能让凡间浊物玷污做法，一点儿汤药都不能喝！”
说着她看了看日头，拿起火折子点香。
手臂粗细的香被点燃，灰蒙蒙的烟灰自香顶飘散，浓烈刺鼻的味道在整个院子弥漫。
苏渔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全夫人和全静的眼前被浓烟罩着，眼睛被熏得不停流泪。
“全夫人。”苏渔道，“全少爷呼吸微弱，平时都需要通风散气，呼吸新鲜空气的。”
“这种带着烟末粉尘的空气怕是会让他窒息。”
苏渔看着全夫人，全夫人看着全裴齐。
全裴齐深呼吸，开始咆哮：
“娘——”
全老夫人气定神闲：“香燃起不能断，等我烧完这一柱再搭理你。”
再一看，满院烟尘，香柱只下去了一丢丢。
眼见院子里越来越呛，苏倩柔都忍不住轻咳起来，全老夫人也憋得脸通红。
“来人！”全裴齐带头夺掉全老夫人手上的香，把她抗在肩头往院外走。
“快把这香灭了丢出去！”
“院子也赶紧洒水去灰！”
全裴齐牟足劲儿，一鼓作气把全老夫人扛到她自己的院子才放下，迅速出院门落锁。
“孽子！你们疯了吧！亲娘不信去信害过人的黄毛丫头！”
全裴齐喘着粗气，“母亲，你好生歇着，等小琦康复了会让他来给您请安的。”
他虽不知苏渔医术如何，但知道生病了得正经就医，这些乌七八糟的法子不可取。
等回到院子后，全琦屋里围满了医正。
全夫人神色惊惶的站在门口伸长脖子张望。
“醒了？”全裴齐心一惊，该不会烧香真的有效罢。
“没有，咳嗽了。”全静亦提心吊胆，“闭眼咳得昏天暗地的，感觉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了。”
李医正和其他几个老医正在屋里七手八脚的找穴位扎针，喂消咳汤。
奈何全琦虽闭着眼，但咳嗽起来浑身都在动，汤药根本灌不进去，好不容易灌进去一点儿又加重了咳嗽。
医正们手里捏着银针不敢轻易下针，生怕全琦身子晃动时穴位找不准，一针下去坏事。
就在这时，苏渔扒拉开他们坐在全琦身边，一手掐着他的肩背，一手快速落针。
她的银针下的穴位偏门，速度又很快。
几个常给全琦治病的医正看的眼花缭乱。
李医正板起脸皱眉：“这不乱来么！会要命的！”
他这才定睛瞧了苏渔一眼。
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不知从哪里学了几天岐黄之术就敢在活人身上下手。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特别是咳嗽，若扎的位置不对会导致痰液卡住呼吸，窒息而亡的！
全府人就这样在门口看着，也不拦着点！
李医正哀婉摇头，这一家子真是被全琦的病给折磨疯了，什么符都敢贴，什么人都敢用！
看来这全琦本来能用汤药吊个把月命的，马上就要被这丫头祸害死了！
苏倩柔站在外头看戏，忍不住在全静耳边低语：“你瞧着罢，苏渔是真的没有学过医的。”
“昨个儿救活苏湘湘不过是巧合，救溺水的人嘛，只要是长在水边会凫水的人都会的。”
“苏渔娘都是打鱼的，祖传凫水肯定能救啊。”
“这施针就不一样了……”
忽然全琦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人都咳得坐立起来‘噗’的吐出一口血。
“小琦！”全夫人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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