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最古老的魔物之王
呼呼。
暴风雪席卷天地。
心鬼从灯芯跃向空中，化作一面天然的屏障将风雪隔绝在外面。
那股寒冷沿着心鬼侵蚀身体。
小森纯面色变得煞白，只觉得手脚和脑子都涌现出一股凉意，手指攥紧灯把，低声道：“这里比北海道的情况还要恶劣。”
她晋升到第五境，还是无法抵挡空气冷冽的寒意。
身体在瑟瑟发抖。
白石抬手一拍她的肩膀，笑道：“我帮你。”
“不用，我还能撑得住。”
小森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倔强之色，她不想就这么认输。
神凪凛眼眸扫向周围的风雪，眉头微皱道：“这里是哪里？”
“继续向前走的话，说不定会遇到上次的那种超大雪人~”
鬼龙院美伢露出一抹跃跃欲试的表情。
神凪凛想起上次的雪人，眉头皱的更紧道：“你不要乌鸦嘴。”
“快看，那里好像有光？”小森纯高呼一声，酒红色眼眸隐约看见前方风雪之中，有异样光芒，星星点点。
四人顶着风雪往上，靠近后，白石摸着下巴道：“哦，这真是壮观。”
“数量太多了吧……”鬼龙院美伢脸上的笑容收起，她理想的是遇到一只，而不是眼前疑似成百上千只超大雪人。
通红的独眼在风雪闪耀着光芒。
高大的雪白色躯体在风雪之中行走，没有一丝阻碍。
那咚咚的脚步声连暴风雪都无法盖过。
“没办法，我们先上吧！”神凪凛真遇到了，也没有吐槽鬼龙院的乌鸦嘴，变得跃跃欲试。
有白石君在后压阵，她们大可以大胆一些。
即便敌众我寡，也可以奋力战斗到最后一刻，将自身潜能逼到极致。
“噢！”鬼龙院美伢大声回应，浑身爆发出白色气流，电光在体表跳跃，猛地向下方一跃。
“白石君，我也上了。”小森纯说着，将心鬼撤掉，化作火焰巨人，飞扑向下方。
白石抬手，制造隔离风雪的屏障，静静观看她们的战斗。
……
修罗界，珀斯。
永恒不变的阳光照在入口处，一股冷意蓦然在空气涌现，接着，寒冷在空中一点点凝实，构成冰雪晶体的大门。
咚。
门重重落在地上。
“那是什么？”负责把守入口的长生种发出一声惊呼，连忙摇向警戒的铃声。
叮铃铃的声音迅速向远方扩散。
长生种注视那扇冰雪大门。
嘎嘎，门缓缓打开，铺天盖地的寒气从门内向外倾泻，荒芜的地面结上一层厚厚寒冰。
它连避开的时间都没有，连同山壁冻住。
大量身穿无垢白袍的人从门内冲出，没有往地下城冲，而是选择四散向八方，施展自身能力。
让寒冰和风雪覆盖大地。
人为制造遮蔽阳光的铅云，天空变得沉甸甸。
一道道白影裹着风雪在头顶离开，大祭司迈出巨型的冰雪之门。
他的白袍和其余信徒没什么两样。
只是本人过于英俊的脸庞，气质，让那身白袍看起来显得格外高贵。
大祭司站在修罗界的土地上，格外浓郁的灵气飘散在世界，没有原先世界的冷硬。
他不太喜欢。
冷硬的感觉能够让他有种接触到冬之神的错觉，而这种过于舒适的环境，不符合暴风雪，应该变得更加冷硬。
他沉思间，两千多万信徒远离冰雪之门。
若是寻常人，两千多万光是摆开就需要很长的时间。
超凡者的话，极快的速度不需要担心拖延太久。
他视线的景色在飞速变化。
漫天铅云蔽日，雪花飘落，祭祀用的冰柱呈现在辽阔大地。
所有信徒都在有序进行自己的工作。
因为他们都是从冬之神那里获得力量，所以大祭司的意志不需要口述，完全能通过那份力量的连接，传达脑中所想的事情。
只不过，抛开通知全体的事情外，他很少动用那样的连接能力。
“大祭司，敌人有反应了。”
希姿低低说一句，身体像是装载雷达，具备自动锁敌的功能。
对敌人的动向了如指掌。
“无妨，让我和修罗界的王谈一谈。”
大祭司背后的冰雪之门消散，他凝视前方冻住的入口，期待对方的到来。
若能够用言语解决的话，他自然倾向于言语，对方无法理解，只能动用武力强行让对方理解。
……
珀斯地下城。
最底层的王宫庞大到近乎夸张。
八十四根雕绘有异兽花卉图案的大理石圆柱拔地而起，交汇于顶部的巨大圆形穹窿。
看似冷硬简洁的建筑线条在墙壁上那些燃烧着灰白火焰的月亮灯映照下，与周围繁复精美的雕饰完美融合。
堪比数个广场的宽阔地面上，铺满材质未知的石灰色地板，如瓷砖般光亮丝滑。
雕有镂空花纹的黑褐色座椅，于中央两侧紧密排列，让人能想象万千臣民坐于其中，聆听王上旨意的壮观景象。
刻画有诸多王过往事迹的庞大玫瑰窗呈现出繁复华丽的放射状结构，色彩斑斓，透射出无数绚烂光彩。
七座青铜制成的巨大王像，矗立于玫瑰窗之下。
东王古斯塔沃·西米奇端坐于中间王像头顶的奢华王座，通体由黄金打造。
而他本人没有做王的打扮，身穿流线型的银白盔甲，自上而下紧贴于身，看不出丝毫拼接的痕迹。
层次分明的复杂甲胄结构，给人一种毫不臃肿的灵动之感。
丝缕流光环绕，依稀能捕捉到繁复至极的纹路在甲面闪现。
“终于来了。”古斯塔沃低声喃喃，从萨斯基亚那天爆发巨大的能量后，它就秘密派人打听消息。
付出不少伤亡，也得到准确的消息。
人类。
曾经一度被它灭绝的存在，跨越漫长的时光，再次出现在它面前。
和它为敌。
作为修罗界现今最古老的王。
古斯塔沃时常能感觉到岁月和命运的变化是多么无常。
然而，任凭时光洪流如何冲刷，它的王座，它的光辉始终不会泯灭。
这一点是它坚信的事实。
古斯塔沃从王座起身。
底下的公爵们已单膝跪地，随时听候调遣。
“按你们的想法去做，干掉他们。”
古斯塔沃不喜欢指挥团体作战，它信奉绝对的力量碾压一切。
哪怕只剩下它一人，依旧能赢。
过去是这样。
现在也不会改变。
古斯塔沃没有带任何护卫，身躯一晃，出现在第一层。
寒冰堵住对外的入口。
它抬手拍在冰面，滋滋，高温将寒冰融化成滚烫的沸水。
对外的通道重新恢复畅通。
古斯塔沃踏着冒泡的沸水走向外面。
天空阴暗，飘着修罗界不应该有的雪花，地面结出厚厚的冰霜。
金发男人身穿雪白色长袍，立于雪地中，语气温和道：“初次见面，我是冬神教派的大祭司。”
“呵呵，乳臭未干的小鬼头一本正经说什么鬼话，这可不是拜访应有的礼仪。”
古斯塔沃面上露出一丝嘲笑，两米多的高大躯体在地面投射出银灰交织的深沉阴影。
大祭司很平静道：“这是呼唤冬之神降临的仪式，伱不渴望更高的境界吗？”
“哈哈，”古斯塔沃大笑，几步踏上前，爆发出的气势让希姿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
大祭司轻轻一挡，“你退下，让我和他聊。”
冷汗瞬间从额头冒下，希姿的心落下，和这些强者们相比，自己还很弱啊。
她直接滑着雪远远离开这里。
“过去我曾入侵到人类的世界，以为将人类都灭绝了，你们的顽固超乎我想象，但我能灭你们一次，就能灭第二次！”
古斯塔沃额头、手臂，皆冒出滚烫的岩浆，黑色烟雾升起，“想要让我屈服，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大祭司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声音温和道：“我不清楚你过往的荣光，但一味沉浸在过去的荣光之中，人会变得迷失自我。
世界在不断进步，魔物之王，我敢问你，自身的力量多久没有增加？”
古斯塔沃陷入短暂的沉默，人类还是尖牙利嘴，刚才就不应该让大祭司开口说话，以至于自身陷入不信的状态。
它不得不再次感叹，人类的进步真是大啊。
换做是以前，人类即便说破天，也就是一击的事情。
“冬之神的试炼能够让你力量更上一层楼，达到更高的境界。”
大祭司抬起手，湛蓝色眼眸满是真诚道：“我没有想要害你们的意思。
只是进化往往伴随着风险，你应该能够理解。”
“哈哈，连我年龄零头都没有的小鬼，也敢在我面前夸夸其谈！”
古斯塔沃仰头大笑，朝前再踏出一步，澎湃的能量爆发，双臂化作滚滚的岩浆，自身战意在这一刻飙升到顶点。
年龄！
这个依仗在外人眼中看起来是不值一提，是极为腐朽的观念。
而在古斯塔沃的心中，这就是支撑它一直坐在王座的信心。
从人类的第二文明到第三、第四、甚至是第五文明，如此漫长的岁月，古斯塔沃说是修罗界活着的历史书都没有问题。
这样的它要是输给后辈，不论是什么理由，都是不可饶恕，充满耻辱的事情。
它不允许自己陷入那种耻辱，总能激发不服老的斗志和那些小鬼斗一斗。
“没办法，只有送你一程了。”
大祭司英俊的脸庞密布寒霜，不久前的试炼让他突破到第九境，神力变得比之前更强大。
面对第九境的古斯塔沃，他同样有信心能够赢。
“来吧！小鬼！”古斯塔沃丝毫不惧，一抬手，暗红色的岩浆拳头朝前面轰出。
大祭司的神力在体内飙升，右手挥舞，雪白色的寒气在掌间向外扩散，仅是一瞬间，便将对方冻住。
岩浆外部挂上一道道冰锥。
大祭司没有趁机进攻，反而往后一退。
假如是普通的岩浆肯定是一冻就完蛋，可要是普通的岩浆，古斯塔沃也不可能待在王座那么多年。
他的双手向空气一抓，往前推去。
寒气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冰霜飞鸟，翅膀一扇，裹着极为冰冷的气息朝前冲去。
寒冰瞬间化开，滚滚的岩浆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升起，银白色的盔甲让岩浆覆盖。
古斯塔沃的能量提升，岩浆右臂骤然膨胀，如山一般巨大，向前将飞鸟击穿，或者说吞噬掉更为合适。
一个个鼓包从岩浆手臂向外爆发，好似天女散花，坚冰融成的火山石向四周喷发。
外部裹着火焰，坠落在辽阔的大地，将地面的寒冰砸穿，化作冒泡的岩浆池。
毁天灭地的景象让第一次参与超凡战斗的希姿满脸惊讶，这就是修罗界的王嘛。
大祭司要是顶不住的话，她就要完了。
希姿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在那样的人物面前撑多久。
眉头紧紧皱起。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大祭司赢了。
……
对方如此强横。
大祭司也有些意外。
该说不愧是曾经毁灭第二文明的魔物之王。
脑子和思想是腐朽了，力量方面还是相当恐怖。
继续让古斯塔沃释放力量的话，恐怕会破坏到祭祀。
他一跃向千米高空。
底下铅块色的厚重云层骤然变得通红，接着，巨大的岩浆拳头突破云层。
古斯塔沃没有追上去，只是双臂高举向天，像是高射炮那样连续不停发出岩浆拳头。
在一瞬间形成密密麻麻的岩浆拳海冲向高空。
大祭司双手向下虚压，恐怖的寒气爆发，冲入云层的岩浆拳头纷纷冻结成冰。
“冰神怒。”
大祭司低语。
岩浆拳头没有落下，表面裂成一块块碎冰屑，融入铅云，再结合他对神的想象。
面容模糊不清的巨大冰像延绵数公里，从高空，缓缓向下坠落。
冻灭所有生机的寒气蜂拥而下。
镇压世间的炎热。
大地凝成一片冰地，山变成冰山。
连古斯塔沃都感觉吸入的空气有股冷意，想要从内部将身体冻住。
岩浆不再静止，随着他猛然提升的能量爆发。
汹涌的岩浆覆盖在体表，再急速膨胀到数百米的高度，好似岩浆巨人从地面站起身。
它发出震耳欲聋地咆哮，挥拳迎上落下的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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