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的写生实习结束,大家都已经又累又困。
不过回到酒店之后，心情却很放松。
已经开始商量假期要去哪里玩。=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到三点多钟,养足了精神,大家就陆陆续续开门到走廊上。
连带队老师都伸着懒腰,一副大事搞定的样子。
班长早就租好海滩的烧烤位，就等着几个磨磨蹭蹭在房间涂防晒霜的女孩子一起了。
“好了没啊？大家都在等你们哎。”副班是个女生，看她们迟迟不出来，就伸手推开了本来就没关的门,随后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天啊,你们这是要相亲去吗？”
屋子里两个女孩子都穿着漂亮的长裙。
肩带细细，露腰露胳膊。
“也不怕晒死？”
其中一个女生撇撇嘴：“我们带了防晒伞，还抹了很多防晒霜的啦。”
“……”副班还是有点无语，“大家都是同学,你们不用这么隆重吧。”
又不是没见过彼此熬着夜,蓬头垢面不洗脸的样子。
“哎,但是今天那个谁不也在吗？”
说话的女生挤眉弄眼。
暗示着什么。
副班对这方面的事情本来就要迟钝一点。
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唐以衡啊？”
“对啊，”正对着镜子认真戴上遮阳帽的李玥儿笑道,“不穿得好看一点怎么对得起自己哦。”
副班无语：“但人家是来看书柔的吧。”
关你什么事。
“想哪去啦？我又不是让他看的。”李玥儿转身。
好像把自己撇得很开。
实际上话说得前后矛盾。
副班这会儿才想起来，上学期李玥儿似乎跟唐以衡表白过。
还在系里闹的不小。
结果当然是被拒绝了。
她皱了下眉：“你别乱来啊。”
建筑系的女孩子少,大多又不像艺术生那样喜欢打扮。
李玥儿虽然长得不如书柔好看，但细看起来,也有点看头。
放到班级里,也是有人追的。
要是她想搞点什么破坏,到时候又是一桩女生矛盾。
副班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开始痛起来了。
李玥儿拎上包出门,敷衍地撂下一句：“知道。”
她后面的女生跟上，路过门口的时候，大概见副班实在有点愁眉不展，就补充了一句：
“我肯定不乱来，我就是凑个热闹——跟玥儿一起买的裙子还没穿过呢。多可惜是吧。”
随便了。
反正也劝不住。
副班无力地点点头。
心里想着，一会儿还是提醒一下书柔比较好。
不过，这事儿似乎也没法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没说。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出门，只有副班心事重重地观察着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觉得自己真是天生操心的命。
-
到了海边，大家开始明确地按照分工活动。
清理好烧烤架，把竹签跟洗干净的食材拿出来，有肉有海鲜，也有蘑菇蔬菜。
很丰盛。
女生们一个个开始串。
男生则负责烤。
几个女生忙里偷闲，去海边踩了踩水。
带队老师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这会儿已经跟大家打成一片。坐在沙地上，望着不远处的蓝天。
跟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侃几句。
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
到后来烤好开吃，大家陆陆续续围着桌子坐下来。
这会儿天色依旧大亮，阳光威力不减。头顶上的墨绿色凉棚，遮住大半太阳的余晖。
身旁有海风习习吹来。
仍旧有点热。
啤酒开了整整一箱，放在一旁漆成白色的长椅上。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酒。
不断地碰着，干杯。
本地产的啤酒酒味淡，度数很低。
清甜味，很好入口。
有人在讲段子，也有人附和起哄。
吵吵闹闹一片，气氛很热闹。
书柔安安静静地坐着，唇角带着一丝淡笑地听。
喝完一瓶，又下意识伸手拿第二瓶。
没想到，手指刚刚摸到瓶颈，就被谁一把握住。
唐以衡坐在她身边，微微侧过头来：“还喝？”
环境嘈嘈杂杂。
混着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他靠得有些近，声线自然压低。
带着微淡的酒味。
书柔听清之后，弯了弯唇：“再喝一点点。”
两个人靠得近，头微微偏着凑在一起，几乎是咬着耳朵说话。
立刻就有人起哄：“公然虐狗啊，要罚酒了你们两个。大家——愣着干嘛？”
大二上学期，唐以衡交换过来的时候，就有几门课是全系一起上的。
他们跟他有过交集，知道这个人不难打交道。
就没多少拘谨跟客气。
喝了几杯酒就开始兄弟相称。
有人直接开了一瓶酒放在他面前。
他淡笑了一下，也不拒绝。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拿着深绿色透明的酒瓶，倒了满满一杯。
书柔第一次看到唐以衡喝这么多的酒。
之前，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是滴酒不沾的。
不过仔细一想，也许是那几次他都要开车的缘故。
短暂地出神了一会儿，这边一轮喝酒已经结束。
男生端着酒杯陆陆续续回去，看来是喝得蛮尽兴。
唐以衡替她挡掉了所有的酒，坐了下来。
书柔小声问他：“还好吗。”
他没作声，唇角轻勾着，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动作极轻极柔。
更像恋人之间小小的情/趣。
眼睛微微眯起来。
连目光都有些分散。
书柔更加不确定，伸手比了一个数字在他眼前：“这是几？”
早知道他酒量不好，应该她来挡酒才对。
刚才大概喝了有七八杯。
酒量浅的人，哪怕沾点酒都会醉。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
唐以衡弯起唇角笑了一下，随意地伸手握住她手指压下：“二。”
声音依然清晰。
看来是没醉。
书柔稍微松了一口气。
唐以衡靠着椅背慢慢醒酒。
他酒量不差，只是连着几杯喝下去，需要稍稍缓一缓。
唐以衡侧过头。
看书柔跟人说话，偶尔捧起酒杯喝一小口。
透明的杯子，边缘泛起白色的浮沫。
里面的淡金色液体晃晃荡荡。
光透过杯子折射过来，把啤酒的颜色都投在她手上。
雪白纤细的手腕。
缀着一条细细的链子。
依稀能看到微凸的腕骨。
让人想覆手上去，摩挲两下。
书柔今天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吊带裙，外面披了薄薄的白衬衣作防晒用。
衬衣是透明的白丝质地，光滑柔软。
毫不费力就能看到那蔓延过肩膀的细细带子。
嫩嫩的鹅黄色。
半隐半露。
有海风吹过来，她柔软乌黑的发丝被吹起。
露出雪白小巧的耳朵。
耳垂上，一枚银质的圆珠耳钉。
细细的银线垂下来。
随风轻轻在晃。
她总是在无意间这样撩人。
唐以衡喉间紧了紧。
刚才喝下去的不足挂齿的酒意，这会儿弥漫上来。
烧得人有些发狂。
偏偏近在咫尺的那人无知无觉，偶尔还转过来，低声问他好点了没。
唐以衡轻扯了下唇角。
怕是好不了了。
-
吃了半个多小时，大多数人也只有半饱。
还好买的食材够丰富，立即有几个人自高奋勇地去烤。
桌子边空下来不少。
剩下的人一边看着不远处他们忙碌，一边闲闲说话。
李玥儿就是在这个时候站起来的。
她端了杯啤酒走过来，口中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往那人的方向走。
似乎只是要路过唐以衡跟书柔这边。
结果，脚下却冷不防一歪，整个人直直朝唐以衡那边摔去。
副班长提防了李玥儿一路，都没发现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会儿刚刚放下心来，拿了一串烤鱿鱼开始吃。
刚吃了一口，就看到了之前那一幕。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这是什么史诗级的碰/瓷手段……
也太低级了吧。
不过，穿的这么暴/露，再往男孩子怀里跌。
是种很明显的勾/引。
太直白了，有些人连掩饰都来不及，下意识的反应就会出卖他的内心。
李玥儿可能就是想试探一下。
或者单纯地占个便宜。
好在唐以衡的反应很快。
李玥儿还没来得及倒下来，他就拉着书柔站起来，避到一边。
于是，李玥儿就猝不及防地摔在了硬质的椅子上，疼的快要龇牙咧嘴。
杯子也脱手出去，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几秒钟之后。
“呃……唐以衡，你的衣服。”
边上有女生小声地提醒。
刚才唐以衡拉着书柔站起来的时候，侧过身把她护在了怀里。
李玥儿那杯满满的啤酒，就几乎全洒在了他后腰。
书柔的手指还抓着唐以衡的衬衣角。
这会儿顺着往后面一摸。
果然，已经湿了。
还有细细的泡沫没消掉。
她抿了抿唇，手指上有点黏糊糊的感觉。
“没事。”唐以衡简略道。
书柔抽了几张纸替他擦了一下。
李玥儿没能摔进他怀里，这个时候也只能站起来道歉：“不好意思啊，那里有个东西凸出来，我没注意。”
唐以衡淡淡应了一声。
连余光也没分出去。
副班立刻站起来，绕着桌子走到这边拉走李玥儿。
生怕她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要不你们回去换一件衣服吧。”她提了个建议。
海边的风虽然大，温度又高，衣服要不了一会儿就会干。
但毕竟是啤酒。
还是很不舒服的。
书柔点点头：“好。”
-
烧烤的海滩离酒店不远，乘车几站路就能到。
这一条线往返的公交车比较老旧，而且一贯不开空调。
车窗敞着，三十度的风呼啦啦地吹进来。
热意翻涌。
窗外绿叶摇晃，夏意很浓。
车上座椅零星坐了几个人，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的，半倚着靠背。
唐以衡跟书柔坐在后座。
牵着手，像纯情的高中生。
他一路不说话，身上时不时有淡淡的酒味飘过来。
书柔总觉得他好像醉了一样。
忍不住轻声问：“是不是喝了酒不舒服？”
唐以衡手指在她白皙薄嫩的手背上轻轻蹭了一下，笑了声：“没有。”
要说不舒服，也是因为刚才起的火还没完全消下去。
被带温度的风一吹，更加燥热。
书柔轻轻“嗯”了一声：“那你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好。”
他应了一声。
大概是真的喝了酒，有点想睡觉，缓缓阖上了眼睛。
随后，他的头往这边靠过来，慢慢埋在她颈窝。
温淡的气息微吐。
书柔肌肤上掠过一点点痒。
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好让他靠得更舒服。目光往下垂，看见他浓密漆黑的睫毛。
好像根根可数。
再抬眼看车子透明干净的前窗。
忽然希望它开得慢一点。
最好时间在夏日里拉长再拉长。
-
到了酒店，唐以衡从箱子里拿了T恤和旅行毛巾出来，去浴室冲了个澡。
一路上天气热，房间里空调开到了十六度，冷气凝结成白色的雾往外涌。
温度慢慢下降。
书柔避开空调直吹的地方，靠着门旁的柜子，拧了瓶矿泉水来喝。
这儿离浴室近，依稀能听到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听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到这样似乎不太妥，抿了抿唇，快步走到窗边去。
为什么……听他洗澡的声音，都会紧张起来。
书柔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手机看了会儿网页。
转移掉注意力。
过了一会儿，徐欢发了条消息过来，让她一会儿过来的时候帮忙带个充电宝。
于是书柔决定先回自己房间一趟。
她刚走到门口，手还来不及拧下门把手，就听到浴室门锁咔嗒一声打开。
连带着心也漏跳了半拍。
唐以衡穿着黑色的T恤，领口松垮，衬得皮肤更加有种清冷的白。
他的黑发因为被打湿，颜色愈发深沉，细碎交错着。
有透明的水珠顺着往下流。
有几颗还滴到了锁/骨。
浴室里有扑面而来的氤氲水汽。
比不及降温的室内空气还要凉上一些。
刚洗过冷水澡，他的眼神清明毫无醉意，却在看着她的时候，目光慢慢收拢起来，流露出一点点危险的意味。
真的只有一点点。
书柔的手指却也跟着轻轻颤了一下。
她咽了口口水，手按下门把手，准备继续刚才的动作：“欢欢让我帮她拿一下充电宝……”
话音没落，对方的手就伸过来。
肌肤上犹带着凉意，没有触碰到，却也感知得分明。
然后，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轻轻一拉。
门把手就啪地一声弹回了原位。
他拉书柔在床边坐下，淡淡地说：“等会儿再去。”
她只好应了一声。
看他取下毛巾，动作随意地擦着头发。
细碎的刘海被撩上去的时候，就会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脸型跟五官都立体，像刻刀雕过的一样。一眼看去安静温柔，十足一个乖学生。
把刘海撩开一点，气场就很不一样。
十足一个男模。
随着他的动作，有水滴溅到空气里。
书柔余光看见床头柜有一个黑色的吹风机，就走过去把它拿在手里：“我给你吹，好不好？”
唐以衡嗯了一声，拉她过来走到身边。
书柔摁开吹风机的开关。
立即有风吹出来，一下子把他的头发吹乱。
一下子就显得很不端庄。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调小了风力。
一边吹一边想。
唐以衡真的很适合穿黑色。
显得整个人清冷又干净。
刚才那个样子。
几乎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头发吹到半干，唐以衡便伸手关了吹风机。
顺势拉她在身旁坐下。
书柔今天其实也喝了不少的酒。
脸颊上泛着点儿绯色。
嘴唇的颜色也有种自然的嫣红，眼里漾着水光。
很纯的模样。
但在唐以衡眼里却沾染上了许多的欲。加上她的锁/骨生得极漂亮，让人看着禁不住想用手去摩挲。
甚至用嘴去咬一口。
唐以衡目光下移，喉结微微动了动。
两个人都没说话，却似乎都有了默契一样。
慢慢地靠近。
然后静静地接吻。
洁白的床，被交叠的手按得微微凹陷下去。
两个人唇齿交/缠，呼吸相闻，几乎快要分不清彼此的酒味。
清清甜甜。
连空气里都有淡淡的气息飘浮着。
这个吻很快就变了质。
回过神来的时候，书柔已经半坐在他身上。
吊带裙外穿的薄衬衣也被撕扯到一边，露出雪白圆润的肩。
冷不丁吹到冷空气。
她细细地打了个哆嗦。
唐以衡伸手揉/捏着她的肩。
雪白的肌肤很快有点点泛红。
书柔身子控制不住地后仰，被他搂着腰带回。
又被按着，低下头来跟他亲吻。
彼此传递灼热的呼吸。
眼睛慢慢阖上。
只有感官清晰地知道，他的唇流连过她的额角，鼻尖，嘴唇，下巴……
手也顺着脊背，从腰往上游移。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朦胧。
书柔的手从他肩上落下来，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在空中蜷紧，又骤然松开。
最后被唐以衡轻轻拽过去，放在他腰前。
明明是刚浸过冷水的手指，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他覆盖着她的手缓缓往下移动，到某个位置停止，咬着她的耳/垂，声线低哑暗淡，“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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