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陆程风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有发出去。
他打了太多的字，大拇指关节都有些酸涩了，可还是没能决定说些什么。
他点开吴识铮的朋友圈。
吴识铮这样的艺术家，朋友圈一向经营得十分简约个性，发的几乎都是他拍的大片，很少发关于生活的内容。而吴识铮近一年在朋友圈所透露的个人生活，几乎都跟他有关。
比如几个月前回岛上看父母，手机拍的一张夜晚的海岸，配文：想和你永远留在这里。
比如3月1日他们在一起的那天，一张他们的合照，被吴识铮后期成黑白风格，陆程风仰着颈，漂亮的丹凤眼盯着镜头，吴识铮则靠在他的颈间，闭眼，像是在嗅他的味道，配文：一个黑色的爱心。
再比如去年12月16日，吴识铮的生日，他拍了那两只在深城街边买的小熊娃娃，配文：最好的礼物。
等等……
陆程风一惊，12月16日？不就是……今天！
他脑中的大厦几乎是一瞬就崩塌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太忙，真的太忙了……本来想一鼓作气熬过12月，月底开完庭之后就当甩手掌柜，再也不管这个案子，所有时间都给吴识铮，可……
陆程风慌张地拿起手机，想要补发个生日快乐过去。
但吴识铮的消息先他一步进来了。
【吴识铮：我知道那个人今天过来大概是个误会，你不用解释了。】
【吴识铮：可是……】
【吴识铮：陆程风，为什么我们这段关系里面好像只有我在努力。】
【吴识铮：算了，你不用回答，我也不想知道答案了。】
【吴识铮：如果不爱了，就分开吧。】
陆程风定定地盯着手机，足足有一分钟，才缓缓将手机放下。
胃很痛，绞痛，他捂着肚子，没有人再来帮他揉一揉了。那个人太好了，是他配不上他。
怎么会有人连爱人的生日都不记得？陆程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吴识铮了。或许，他的字典里就从来都没有“爱”这个字。
一开始他就不该在吴识铮身上一次次地破戒，如果他能抵挡住诱惑，和吴识铮有且只有那场风月事，该多好。
他突然很想抽烟，他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一包。
他又将外卖软件滑到粥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点。
胃痛而已，没有吴识铮的时候不也是硬生生捱过去的吗？真是被他宠金贵了。这次就捱过去吧，早点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二十分钟后，烟送到了。
陆程风不熟练地拿出一根，点燃，放进嘴里。
“咳、咳咳——”
一连呛了好几口，眼泪都呛了出来。
谁说烟能消愁的？好苦。咳嗽的厉害，胃更疼了。
这么想着，陆程风还是又狠狠吸了一口，自虐的逼迫着自己。
烟熏得厉害，他终于能够分心，不去想吴识铮发来的消息。尽管难受，他还是艰难地逼迫自己，用烟去逃避。
可是总有抽完的时候。
终于磕磕绊绊地抽了完了那根烟，陆程风呛出的眼泪将沙发枕都打湿完。
他终于拿起手机，回复了吴识铮的消息。
【陆程风：你想分开，那就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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