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风怔了一下，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拍了拍他的背，轻唤：“识铮，怎么了？”
吴识铮在他肩头又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还是起身了，说：“没，我可能睡懵了。”
陆程风疑惑地看着他，表示不信。
“刚刚做了个梦。”吴识铮表情确实发懵，不似平时那样温柔闲适，“梦见你抛下我走了。”
陆程风觉得好笑，冷冽梳理的丹凤眼也变得异常温柔，说：“不会的啊，怎么会？”
“嗯。”吴识铮应了一声，没说自己其实已经醒了很久的事情。
“起来吃药、吃粥。”陆程风拉他。
但随着案件的推进，陆程风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忙。
有时候陆程风十点多下班回到家，还是会在客厅加班到凌晨。大病初愈的吴识铮还有后怕，怕陆程风的身体受不了，于是让他早点睡，但陆程风说没事，继续熬夜。
他这样，吴识铮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他别工作了辞职吧。
一语成谶，冬天来临的十二月，陆程风在律所加班时晕倒。
只是晕了大概十分钟，他就醒了。他发现自己在律所的沙发上，一群律师正焦急地看着他，见他醒了，七嘴八舌地问有事没事，还说要开车带他去医院，或者打120的。
世界喧嚣，陆程风觉得吵，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人。
吴识铮。
他蹙了蹙眉，有些艰难地起身，推开围观的众人，说：“没事，可能低血糖了。”
“陆律，要不还是去个医院……”
“陆律，我送您回家？您这样就别自己开车了吧！”
“陆律你中午只吃了一点面包，晚上一点东西都没吃，要不我们给您点个外卖，您吃了再走？”
“这段时间是太辛苦了，陆律，马上开庭了，开完庭年底可以歇一会儿。”
陆程风呼了一口气，回头，“行了，别操心我，该整证据的去，该写memo的去，我叫人来接。”
“叫人……哦——”
众人明白了，作鸟兽散。
回到自己座位上，陆程风给吴识铮打了电话：“识铮。”
“怎么了？”陆程风工作时很少打电话，而且吴识铮现在在外面拍夜景。
陆程风不知道吴识铮也在工作，以为他在家，问：“能来接我吗？我有点不舒服。”
对面顿了一秒，就说：“等我。”
二十分钟后，吴识铮来到陆程风办公室。
和还在加班的年轻律师们打了招呼，接受了他们一路的起哄，吴识铮揽着陆程风走到停车场。
坐上车，吴识铮边发动车子边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刚刚有些低血糖。”陆程风靠在后座上，闭上眼，“回去给我煮面吃好不好？”
吴识铮扭头看他，看见他脸都煞白了，心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好，马上回家。”
顿了顿，吴识铮想到刚刚在律所看到的情景，加班的几乎都是年轻律师，看着大学毕业没多久，有些资历的，似乎只有陆程风。
吴识铮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说：“能不能不要这样一心扑在工作上了？之前我就想说了，但这是你的工作，我不想阻挠，可你现在身体出事了，我不得不担心啊。”
陆程风仍旧闭着眼，一动不动。吴识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他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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