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至，申城又肃杀起来。
他代理的电影公司案马上就要开庭，这几天在网络上炒得很热，说这电影公司为了钱道德都不要了，丢中国人的脸。
闲暇之时他还看到几条这样的评论：
【不知名的网友a：这种垃圾公司怎么还有律师去代理啊？我看这律师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知名的网友b：律师都是这种啦，有钱就拿不嫌脏，还给罪犯辩护呢。】
【不知名的网友c：拜托，律师不用吃饭吗？都给好人代理，世界上只剩好人，那还要法院干嘛？】
【不知名的网友d：楼上的律师披好马甲哈，别跳。】
陆程风皱眉，关掉界面。
这确实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于公，他不能输，一是不能辜负当事人的信任，二是律所给了他很大压力，于私，他不想赢，因为他觉得电影公司做得并不人道。
马上就要开庭了，他总觉得很虚，这些年代理过那么多案子，他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一是因为他代理的这方本就不占理，二是……吴识铮。
他知道自己接这样的案子，会怎么想？
他想起吴识铮在岛上跟他说的话，想起自己去参加杨添婚礼时的所思所想，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条唯钱是图的路上走得更远了。
陆程风揉了揉太阳穴。
突然，一条微信消息跳出来。
【锦丞律所王爽：陆律下午好，有空吃个晚饭吗？不知道陆律在胜云待腻了没有，大概找人了解了一下陆律在胜云的薪资水平，锦丞这边可以给您开更高的工资。】
挖人？
陆程风从毕业就待在胜云律所，一待就是六年，没想过跳槽。虽然说一开始他进胜云是因着蒋熙的关系进来的，但后来留下来一步步升到现在的位置，全凭他自己的努力，和胜云律所前辈的赏识。
现在他还接了这样一个案子，他要是走了，把这个案子抛给哪个律师，都显得不够仗义。
而且……
“陆律。”
陆程风抬头，是何烨荃进了他办公室。
他赶紧关了微信。
“电影公司那个案子准备得怎么样了？”何烨荃问。
“差不多了，何par。”陆程风答。
“嗯，看有什么可以回击的点再挖一挖，那边决定加律师费。”
陆程风一顿，“之前的律师费就给得很高了吧？”
何烨荃点头，“他们前期投入了很多资金，如果输掉这场官司，成本就捞不回来了。而且现在网上舆论风向不好，他们还打算增资做公关，所以……”
何烨荃拍了拍陆程风的肩膀，“这段时间可能要辛苦你了。”
陆程风也只能说：“应该的。”
他又不可遏制地想到刚刚那条来挖他的消息，或许他该问问过去能不能自己控制接案子的频率，不想再那么忙了，或者，问问有没有升合伙人的机会。
“加油干。”何烨荃边走出陆程风办公室边说：“案子要是打得好，你升合伙人今年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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