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被吓到，轻轻“啊”了一声。回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却是阳光。
“早啊。”她急忙打招呼。
“你今天确实挺早的。”阳光笑笑。
“哦……”凌寒低下头，迈步朝前走，“今天起得早了点。”
“喏！”阳光递过去一瓶牛奶，“还热乎的，先喝点吧。”
凌寒没有伸手去接。
“凌寒？”
“阳光，其实……”
“一杯牛奶而已，不用这么大的负担。”阳光将牛奶塞进凌寒的手里，“你也不用刻意躲着我避开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牛奶热乎乎的，隔着手套也感受得到，凌寒转脸看了看阳光，面前的这个男生微笑着，眼睛弯弯的，零碎的刘海耷拉下来遮住大半个额头，黑灰色的连帽风衣穿在他的身上，丝毫不逊色于电视上的模特。
“明天早上先别吃饭，”阳光一边走一边说，“做胃镜会有一些难受，如果检查当中有什么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医生。”
“嗯。”
“今晚十一点以后最好就禁食禁水。”
“你特意做了功课吗？”凌寒忍不住问了一句。
“哦。”旁边的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堂姐在医院工作，我问了问她。”
凌寒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半张脸掩进厚厚的围巾里，一阵风吹过来，她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吹得更乱了。
“下雨了，”突然，阳光一把牵过她的手，加速跑起来，“快跑！”
只一瞬，当真下起了雨，四周的空气变得更加冰冷，直入骨髓。
凌寒被阳光拉着跑进教学楼，好在两人跑得快，并没有被淋湿。
“没事吧？”阳光低头看她。
凌寒摇摇头，嘴里嘟囔一句：“什么鬼天气……”
“凌寒。”就在凌寒准备上楼的时候，一旁的阳光突然开了口，“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吗？”
“欸？”凌寒有些愣住，她不知道阳光为何突然这么问。
“随便问问，别在意……没事了，走吧！”阳光没有接着往下问。
“那……”凌寒却深吸一口气，问到，“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阳光刚抬起的脚僵在原处。
“是。”犹豫了几秒，他点点头，“不过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不会去强迫你什么。你就像往常一样和我做朋友就好！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自己控制的，但我也不希望因为我的喜欢，而令你觉得不安。如果我的什么举动让你觉得尴尬或者怎么样，请你务必告诉我。”
得到阳光肯定的回答，凌寒本来有些难堪，但听着他后面说的这些话，她又觉得自己太过紧张，阳光的感情坦坦荡荡，反而她自己有些小家子气。
“好。”凌寒点头答应，拧开牛奶瓶的盖子，仰头喝完了牛奶，而后看着阳光的眼睛，“谢谢你！”
后来凌寒回想起来那一刻，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谢谢”是感谢阳光的那瓶牛奶，还是感谢阳光对她的喜欢。
……
一整个上午都在考试，凌寒看着被油印试卷染得黑乎乎的双手，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尽管从高二开始就经常接触这种试卷，但她每次闻到这种味道，总是会喉咙发痒浑身不舒服——那时候学校的硬件跟不上，没有打印机和复印机，老师们只能选择自己印刷试卷。
一下课，凌寒对冷静说一句“先走了”便急急忙忙朝校门口奔去，凌风已然等在那里。
凌寒有些泄气：“你怎么每次都比我快。”
凌风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她，笑而不语。
“你什么意思嘛……”凌寒立马意会，恨恨地瞪他几眼。
“你这一双小短腿，”凌风忍不住乐了，“跑一百米的时候就算我让你五十米，你还是跑不过我。”
“讨厌~”凌寒闷闷地朝前走，“一家人的个子全叫你一个人长去了！”
二人来到礼品店，选来选去也没发现一条合适的围巾，要么太花哨要么太老气。
“我说，姐。”挑花了眼的凌风提议，“你干脆买一捆毛线回家自己织吧……我们的围巾不都是你织的嘛！又好看又保暖。”
“我现在哪有闲工夫织围巾，”凌寒想都没想就拒绝，“每天的试卷都写不完，还有背不完的单词看不完的书。”
“呐！你顺便给某人织一条咯……”凌风继续说到，“马上元旦放假，偶尔也该让你的脑袋休息休息吧！整天学习累不累？”
凌寒心中盘算着，觉得凌风说得有些道理，于是拉上他来到临街的另一个市场买毛线。挑挑选选忙了好一会，总算是选好合适的，而后又买好棒针，这才回家。
“好！顺便给盛开织一条吧。”望着买回来的棒针和两捆毛线，凌寒打定了主意。
要说顺便，兴许阳光才是顺便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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