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所以
进了里屋，程行先是将手里的食物放在桌子上，然后将伞上的水抖去，合上放在了门外。他看着姜鹿溪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于是问道：“怎么不进来。”
“脚上沾的都是水，等一下再进。”姜鹿溪道。
程行家里的地板都是很光滑一尘不染的木地板，这鞋子上都是水，进来会把地板给弄脏的，她早上进来时，就已经把地板弄脏了一些。
“不碍事的，而且你早上进来时都已经弄脏了，现在脏不脏的也没什么关系了，不过你要是觉得怕弄脏地板，可以先穿我妈的拖鞋，等明天再给你买一双。”程行道。
在家里又不需要走路，穿拖鞋确实要比其它鞋子舒服很多。
“不用。”姜鹿溪摇了摇头。
换鞋子的话要在程行面前脱鞋。
在程行一个男生面前脱鞋，姜鹿溪是做不出来的。
“行，那就这样穿着进来吧，伱要还是怕弄脏，那等下午走的时候用拖布拖一拖就行。”程行发现姜鹿溪好像很注重这些规矩，上午的时候她接连讲了几个小时的课，怎么可能会不渴，但即便饮水机就在旁边，她也动都没动，要不是自己发现，恐怕她就算是渴死了，也不会去动饮水机里的水。
姜鹿溪将碗里的馄饨吃完，将汤也给喝干净了。
程行将桌子上的一份蒸饺和一份馄饨递给了她。
如果刚刚没有见到这些食物，没有闻到这些饭菜香，那她还能忍一忍。
姜鹿溪摇了摇头，并没有接。
“我吃过了。”她道。
“嗯，没事，那再吃一些。”程行道。
“嗯。”姜鹿溪点了点头，继续吃了起来。
程行吃完饭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要继续补习的时候了。
到了下午结束时，姜鹿溪算是把小学关于方程式的内容全讲给了程行。
沙县小吃里的馄饨有多少，吃过的都知道。
“不用了，这份晚上回家拿给奶奶吃，我已经吃饱了。”姜鹿溪道。
但现在她真的忍不了了。
五块钱一顿饭，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奢侈的一顿饭了。
而且以后每个月都能拿到一千多块的家教费，自己也确实算是接到了一个大单子，所以花三块钱犒劳自己一顿应该没关系。
“你不吃饭了？”程行问道。
一时间，香气四溢，饭香扑鼻。
五块钱。
但姜鹿溪虽然性格也很孤僻，也很不爱与人说话，即便是后世也一个朋友也都没有，但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她的身世，也从来没有自甘堕落学坏下去。
“不算贵，这份蒸饺是两块，这份馄饨是3块。”程行道。
小学除了方程式之外，其它的内容并不需要给程行补，只要把方程式给他补了，初中的数学就算是一个新的开始了，那时候再给他讲，他也能听懂。
姜鹿溪抿了抿嘴，问道：“多少钱？”
这种人，太过难得。
总算是让她吃上饭了。
姜鹿溪将旁边的蒸饺放在一旁，然后拿过了那份馄饨。
程行沉默了下来。
特别是像姜鹿溪父母早逝家里贫穷的孩子，放在别人身上，没爹教没娘管，很容易就走上歧途，也很容易因为缺乏教育，而性格孤僻，自甘堕落下去。
不意外的是，因为小学的方程并不难，只要会加减乘除，只要认真听讲，一天的时间足以学会，而程行对于加减乘除这些是会的。
只觉得这样的女孩儿，原来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这样的女孩儿，会让人心疼。
只是她早上跟中午都没吃饭，确实已经很饿了。
虽然这馄饨看着很少，跟学校门口卖的两块钱一份给的很多的那种馄饨没得比，但这馄饨的肉馅以及馄饨的汤里不知道放了什么料子，挺好吃的，汤也挺好喝的。
“蒸饺不吃吗？”程行看着她将饭盒扔进垃圾袋，没有准备去动那份蒸饺的意思。
快下课到五点的时候，姜鹿溪又跟上午一样，给他出了一些题。
她做了二十年众生牛马，应能享六十年诸佛龙象。
姜鹿溪依旧离他差不多一米远的距离，然后拿着教科书开始给他讲解起下面的内容。
但程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用塑料的汤勺捞一个馄饨正想吃时，又看了一眼程行，然后说道：“我刚刚真的吃过了，只是你买的太多，我觉得你一个人吃不完，所以……”
“我懂。”程行笑道。
这种人很实诚，但却实诚的可爱。
他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将书本还有笔拿了过来。
桌子上的吃的很诱人，最终姜鹿溪道：“那从家教费用里扣。”
这蒸饺能放，她准备吃碗馄饨，然后把这份蒸饺拿回家给奶奶吃。
但可惜，偏偏只享了几年的福，便入了空门。
“我不会要的，我真吃过了。”姜鹿溪冷冷地道。
这样一小碗，哪怕是女生也不够吃的。
而程行也全都解对了。
“行。”程行笑道。
当然，前提是他也能像今天上午那样认真听讲。
佛教的《华严经》上说欲做诸佛龙象，先做众生马牛，如果姜鹿溪前世没有出家的话，那华严经上的这句话，对应姜鹿溪，倒也真贴切。
“我可没那么好，这可不是免费请你的，这些钱是要从你的家教工资里扣的，好了，别那么小气，你看，好不容易接了一个这么大的单子，一个月有一千多的工资呢，只是轻微的犒劳自己一顿应该不算过分吧。”程行笑着说道。
后世他在电视上以及在短视频看到这种情节时，都以为是杜撰的，是有人专门设计的剧情，但眼前这一幕，可没有任何人杜撰，也没有任何摄影机在拍着。
姜鹿溪闻言，这才从门口走了进来。
太过懂事的女孩儿并不好。
他说完，还故意把自己那份蒸饺和馄饨的盖子给打开了。
对此姜鹿溪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这一天程行真的都在老老实实的认真听讲，没有一丝走神。
“真好，天也晴了。”程行望着外面重新明亮起来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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