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几天过去，曹晓轩跟随便的关系还是尴尬到了零点。这让随便很不喜欢，因为在她的想象中，曹晓轩该主动的来赔礼道歉，或者主动的说点什么，化开两人之间的尴尬。
但是，没有。
从期待到失落，往往就是这样容易。
几天后，赖乘风正式宣布要往曹府下聘，合八字，为了显得赖府对这场婚事的重视，全体都要参加送聘礼的队伍。
家里仅有的丫头、小厮全部派上了用场。而且还向老太君的娘家借了不少人来维护王府的‘小面子’。
赖乘风骑马缓行，曹晓轩等人步行跟随，后面则是一堆的肩挑手担的小厮丫头，带着礼物，浩浩荡荡而来。
路上，自然免不了说些闲话，嚼舌头，打发空余时间。
随意八卦随便道：“姐姐，最近谁惹你不高兴了，让你的脸都拉长了几公分。”
提起这个，随便那个咬牙切齿的‘怨’，她怨随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怨曹晓轩这个没良心的，都不知道与她说话。
借着这个机会，她也要曹晓轩不开心，心道：“你不是喜欢小王爷吗？我今日叫你伤心透顶。”
她高兴道：“随意你说的什么傻话，我高兴的很哪！今天可以见到曹小姐了，你是没有见过曹小姐，美貌无双，与我们小王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等她清醒过来，就要迎进府去的，要是有这样一位好小姐做我们的主子，我们才叫有福气。”
随便说的时候，眼睛老是扫向曹晓轩。
曹晓轩佯装不知，其实心里到大大的受用。尽管猜得到随便说话的用意，无非是叫自己‘死心’，不过她哪里知道，自己就是‘曹小姐’。
赖乘风骑在马上，眼睛是看着远处的风景，两只耳朵却听着她们聊天。
随便的用意她又何尝不明了，暗自叹气：“丫头，你枉费心机了。”
等到了曹府，早有管家让人点鞭炮欢迎，将赖乘风迎了进去。
曹御医正在屋里给陈公子把脉，如今听说贵客来了，暂时的放了手，道：“陈公子您的事待会儿再说，我要稍微迎一迎小王爷。”
陈公子收回手道：“您忙，我等着。”
曹御医说了几声抱歉，起身去了。
刚走到门口，赖乘风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曹御医作揖道：“小王爷里面请，下官有失远迎。”
赖乘风道：“曹大人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两人坐下，说些客气话，什么今日可好，别来无恙。聊完这些，曹御医道：“刚跟陈公子聊着，不想小王爷就来了。”
陈公子道：“小王爷近来可好？”只一句话，说的心力憔悴，惹人伤感。
赖乘风一直从门口进来，他就出神的望着，眼睛盯在她身上。赖乘风走到哪里，那双眼睛便跟到哪里。
赖乘风道：“陈公子你比上次瘦了很多。”
“谢谢小王爷还记得我上次的模样，您看起来当真是神采飞扬。”
他话里有几分怨，为着赖乘风，他是瘦的，相思成骨了，又见赖乘风对他到像是个陌生人，心里更是说不出的痛苦。
人家是抛开了旧情，他还是念念不忘。
赖乘风道：“我吃水长肉，让你见笑了。”她要用玩笑话化开陈公子的‘怨恨’，那眼神任由谁看了，都知道这男子是受了爱情的苦了。
不过这样的眼神与期盼，赖乘风自认为受不起。只因为她不是陈公子心里的那个人。
赖乘风让管家来读礼物单子，“曹大人，我们准备仓促，不知道送的东西够不够？倘若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提点吧！”
赖乘风客气的说着。
曹管家接过礼品清单，一样一样的念起来，“白珍珠十颗，黑珍珠十颗，项链十串……”
这一句句念下去，念的曹御医心不在焉的。他是为着一个人失了神的，赖乘风身边的小厮，怎得有几分像他的女儿。
为着这个，曹御医坐的就像屁股底下有钉子，不住的摇晃，想要看清楚这个小九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曹晓轩心道：“我的爹你的举止实在太过可疑了，再这样下去要暴露我了，停！”
曹御医在仓促之间，没有接到曹晓轩阻止的眼神，还在那晃来晃去的瞅着。
赖乘风瞧着觉得很奇怪，“曹大人，曹大人，曹小姐的身体可好些了吗？”
曹御医道：“啊啊，小王爷说什么，说什么来着，小女身子还是那样，真是命薄，想来是好不了了。”
曹御医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复着，一边偷看曹晓轩。
赖乘风心里警铃大作，‘莫非，曹大人看上了小九？’
她得想办法救场。
赖乘风一般的也晃起来，要跟曹御医的视线对接，一边道：“这事慌不得，您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咱们都需要时间。”
挡住！
曹晓轩找了个上茅房的借口离开了，这个迂腐的曹御医，老是盯着她，不出问题才怪。
她赶紧离开。
到了外头呼吸到新鲜空气，舒服多了，走着走着就到闺房去了。
半夏在那用扫帚扫地，猛得见一个陌生男子闯入，呼喝一声：“什么人？”
待看清楚了是曹晓轩，喜的追过来。“小姐，您回来了，太好了，奴婢正在担心，要是小王爷派个人过来看您怎么办？这下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曹晓轩道：“屋里说话。”
“好好。”半夏拿着扫帚进门，到门口直接一放，地也不扫了，陪着曹晓轩说话，问近况。“您到底抓到小王爷退婚的把柄没有？”
“这个……这个……”
半夏催促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不是说要抓住小王爷的秘密，到时候一拍两散，让他退婚。”
曹晓轩道：“我忘了。”
“这样大的事情您怎么能忘呢？是不是乐不思蜀，看上了？”
曹晓轩道：“你别胡说，她是，她是……”
“结结巴巴的，您的行为可真是可疑啊。”
“有那么明显吗？”
半夏点头。
“其中的故事真的太长了，我有很多的顾虑，不过放心吧！退婚不过是早晚的事，我跟小王爷打赌，说我若能成功诱惑到她，她就帮我办一件事，总之，这样一来，两方面到是光明磊落的，我可不做那种威胁别人的事，多小家子气。”
半夏听着，感觉也有道理，不过这样那样的，总觉得这是在拖延时间。
“诱惑到小王爷之后呢？那还要退婚吗？不是在一起了吗？小姐您到底想不想退婚？”
曹晓轩道：“当然想退婚，但是退婚也有个程序，也得光明磊落。”
“最好是这样。”
曹晓轩想到陈公子看赖乘风那眼神，哪哪都闷的厉害，“哎，我要出去走走，我需要思考。”
找了个借口，去院子里溜达了。
半夏坐在那，撑着脸，自语道：“小姐，您可真复杂，看不懂。”
曹晓轩一边走，自己也犯迷惑，“为什么把简单的事搞的这样复杂，我什么时候这样有正义感了，还光明磊落，说的好像自己很伟大似的。”
然而，曹晓轩还是给自己找了个让自己心悦诚服的理由，“平时闲的没事，总要找一件有挑战的事做，那要是就这样退婚了，我岂不是又要天天给人治病了……人总是要过一些不同寻常的生活给自己增添一下活力。”
而眼下也有个乐子好瞧的，那陈公子老是盯着赖乘风，分明二人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的故事。
她去给那些千金小姐治病的时候，也耳闻了一些赖乘风跟陈公子的绯闻。
她既知道赖乘风是女子，那喜欢陈公子顶多是‘不恰当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那两人有缘无分，赖乘风该是很伤心才是？
客厅里的曹御医，正同陈公子说些病症。陈公子道：“我最近这些日子，不怎么思饭食，每天都是无精打采的，提不起什么力气。”
那曹御医道：“陈公子不要每天坐在书房里，多出来活动，晒晒太阳，看看风景，自然会好的，夫妻和谐是好事，不过凡事都不宜太过了，还是要多多的保养精神。”
这番话说的体贴入微，但陈公子还是皱了眉头，“您不要把我跟好色之徒做比。”
他这话当然是怕赖乘风误会的，误会他跟李小姐成天如胶似漆，做些云雨勾当。放在平常新婚夫妻上，这事本来也使得。
只是陈公子一心惦记与赖乘风之间的一点儿情愫，到没有跟李小姐打的火热，反而冷淡疏远。
曹御医脸色略微尴尬，他哪里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人家心里的故事，他哪里又猜得着了。
只好转移了话题，关心起他未来的女婿来。“小王爷疾病缠身，不知道平时用的什么药，要不要下官替您把把脉？”
曹御医是热切的，只是这回又碰到仙人掌上去了。
赖乘风道：“多谢您了，我这先天不足，是命里带来的，李大人不是说了吗？只要我成亲以后，就会慢慢好起来的，自跟府上结亲，我的气色是一天好似一天的，您还是瞧瞧陈公子吧！他看起来太憔悴了。”
一面道：“陈公子你新婚燕尔的，哪里来的许多忧愁，是李小姐待你不好吗？我看不会，我见过她的，为人很是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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