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望去，那桌的周围嚣张跋扈，气冲斗牛，两三个高壮男子手握碎了的茶壶，咄咄逼人。被胁迫的对面，耿辱没看错，就是那个大明星吴俊杰！一张签名照坑他三十万的那个。
眼见着对方快动红了，服务员赶紧报警。有些个男服务生上去劝架，啪的一声被打了个头破血流，看着周围人急了，又拨120。
“艹你妈的，多管闲事。”砸人者还不忘破骂一句。
转头来又对吴俊杰痛骂：“小白脸脸够大啊，什么背景啊？我管你是明星还是月亮，他妈今天不给个解释把你脸皮剥了信不信。嘴很多啊，真tm□□的，没娘养的贱畜生。”
吴俊杰戴着白色口罩，矮他一截的经纪人护着他：“报警了啊，谁没理啊，你们别再靠过来了。”
“怕你呀，”持凶器者瞪眼，眼珠子快朝天飞了，”不打听打听，天津卫谁管这派的，报警也没用，告诉你我后台大得很呢。”
唇枪舌战不过瘾，耿辱预估着要动手了，那茶壶往脖子砸肯定又能血溅天。他出于“维护公共秩序创时代新风”的新公民责任意识，赶忙脱外套脱毛衣，幸亏自己找姚陶打印了份“免死金牌”。
脱剩里面一件短袖，胸前印着三个字“狗咬狗”，低手就要去抄把刀，摸半天推菜车只有切松糕的软钢刀，死马当活马一乍一眼，还挺唬人。
王糯柔帮她拿着衣服：“又要去装啦？”
虽然有暖气，但不是人不胜天的温度下，他起了阵鸡皮疙瘩，也不是知道是说话时起的还是遇冷时起的。揉乱长发，一件廉价体恤，他流氓的气息总算回来的些。他忙着给自己抠几颗五彩斑斓的大耳钉，一边说：“这叫维护公共治安。”
他走过去，比刀更吸引人的是他的短袖，回头率百分百。他感觉自己有颗耳钉可能自戳了个洞，钢金属又凉又冷，宛若耳朵快掉。眼一睁一闭，到了那围桌前，他举起刀对着满身浑肉的茶壶大汉：
“——道歉！”
大汉见不知哪里闯出来的怪胎，瞥一眼那亮得闪瞎眼的软钢刀：“哼，你谁呀？”
耿辱笑笑，露出个标准的狠人邪笑：“食客，你扰到我吃宵夜了。”
对方眼里露出三分迷惑，又带几分拽和讥笑，赛比谁声大：“吃喽，你管我拆天还是闹地，老子闹天宫都没皇帝管，你吃屎都没人鸟你。快让开！不然不客气了！”
耿辱不玩声音赛，对这位自比猴子的拽客蔑笑了笑，他五官漂亮的每个动作都带点雅痞，鼻翼微张，软钢刀怼到对方心口：“骂谁呢？我今儿就做皇帝，一个两个三个像你这样不得饿死小爷我，脑子里都是什么封建迷信。”
身后的吴俊杰看见短袖战士，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奶奶的小子，拽上天啊！”对方吼他一声。
“你大爷的再动一下啊！！！”耿辱震怒回吼。
耿辱靠嘴镇场子的功夫不是虚的，七年来已经能吼到一条街都听得见，简直震耳摄魂，吼得大汉直愣十秒。
语音回落，大汉才回过神，脸上挂不住：“我艹你娘的。”手上的茶壶直往他脸上落，另外两个一旁杵着的也拿茶杯上来。
耿辱毕竟曾经打架比吃饭多，早就摸清他们心理，躲了些要命招儿，对方简直算胡打，除了蛮力之外毫无加持。耿辱手拿硬水兜往人脸上盖，一个被弹到脑壳疼，蹲下捂脑袋，耿辱还没第二手，警察就来了。
“干嘛干嘛干嘛！？”
“聚众闹事是吧！？”
耿辱丢下水兜，一秒回归正常人。吴俊杰经纪人立马开口：“同志，他们几个闹事。”
警察手持警棍，扣下几个拿凶器的，对耿辱看一眼：“短袖？”
旁边一桌天真无邪的小朋友指认道：“他是打坏人的！”
耿辱嘟一声：“宝贝真乖。”
警察皱眉看他一眼，见现场还有伤者；“送医院去，谁打架的？一起拷上，回局里解释！”
“长官，我西南来旅游的，见义勇为一下，不去行么？”耿辱眯眯眼，桃花满面，嘴里还咯噔一声，“大过年的意头不好，留个联系方式，您有事再传唤我行吗？”
警察严肃一下了脸，整顿话语：“有人作证吗？”
周围一个大哥指出来：“我作证，这大汉打伤的那服务员，看着就要打那小伙子了，是这哥们儿拖住的。同志，这哥们儿人挺好的。”
耿辱啵唧一声：手指比了个心：“大哥，爱你！”
一些小妹妹也说了，断断续续大家都帮他作证，这黄毛真不是犯事儿的。
“等会儿！”一大汉突然喊，被拷着还不安分，“他打伤我兄弟，额头都给淤了，脑震荡怎么办？人要死了他得坐牢！”
耿辱回笑：“伙计，正当防卫。”
警察说：“兄弟，正当防卫也要录个口供，打了人，不上拷，还是要走一趟。”
耿辱听了，耐心笑笑回复，脸皮扯动的幅度刚刚好：“长官，我先穿个衣服行么？”
警察对他和善：“嗯。”
耿辱走回自己那桌，回头率又是百分百，王糯柔把衣服给他，抬眼问：“我要先回去吗？”
他把衣服一层层套好，先没回，拨了拨她的肩头，摸她身后的背包，“起来一下，你药带了吗，借我两颗。”
北方的冷真不是盖的，他刚刚那一受凉，心脏有点受不了，就着凉白开喝下去。他不说话，又从暗格里掏出张纸，才说：“等我一下。”
他抿着嘴走回警察那儿，对带头的长官揽了揽肩，低语笑一声：“长官，这边来一下，咱们说点悄悄话。”
两人回来，耿辱回桌，朝王大小姐，咯噔弹舌：“吃饱没，走了。”王糯柔神秘莫测地望望他，起身推椅子归位。
警察回到现场说：“这些，还有那小明星，带走。”
一个下属凑过来：“头儿，那黄毛呢？”
警察面色变变，没接话，几个人押着不法分子出了茶楼。到门口，黑夜里头儿才松面色说：
“什么黄毛，有没有礼貌。”
两个下属听出他这语气不对劲儿，跟上去，帮着打开车门，头儿转进车里：”刚见着了，三颗星的，位置比我们领导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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