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实力，任何阴谋诡计都变的可笑至极。
李艺苦涩不跌，算是明白自己三个月来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从一开始，自己就在宁毅的掌控之中。而自己，还在为过人的冷锐，沾沾自喜，自以为能瞒天过海，逃出生天。
孙悟空，如何逃的出如来的五指山？
“有烟吗？”路边，李艺拿出一支精致的火机在手中把玩。心绪，出奇的平静。
“有。”宁毅从兜里将一包市面上常见的路宝烟取出，给自己嘴里喂了一支，也给了李艺一支。
宁毅只是喜欢吸烟，像是某一种生活的癖好。对于品牌什么，宁毅从未曾在意，是烟就行。
“谢谢。”
李艺将比女士烟粗上一倍的路宝挂在红唇上，低头点燃，随即将火机扔了出来。猛的吸了一口之后，才侧头看向冷毅的宁毅，忽然心有所感，“如果当年靳风能有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我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女人，其实只是想要一个好的归属。”
宁毅冷笑了一声，“何必说一些不可能存在的可能，来修饰你的野心。当年你既然看不上靳风，就不该去招惹他。”
此时关卡已经撤去，公路恢复的流通。来往的车流如故，你来我往，皆是匆忙。就像是在折射多数人的一生，匆匆忙忙。
李艺却并未承认自己错了，平静叙述，“我就是一个家族边缘的女人，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靳风的三千万，我拿什么来往上爬？当年如果不是他全家固执的将那笔钱看的死死的，我也不至于到行险杀人的一步。”
以自己的作为，宁毅断然没有放过自己的可能。真到了绝境，李艺反而的无所畏惧。
“照你的意思，靳风一家应该主动的将三千万送到你手里才对？是不是这意思？”宁毅声线转冷，起了怒意。
瞧瞧李艺这话说的，如此的理所当然。可见，那怕走到今天这绝境，依旧没有丝毫的悔意。
李艺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就这么静静的抽着烟，顺便看看这外面的大好风景，也看看两侧栋栋待屹立而起的高楼雏形。
她李艺的一生，本该如这些高楼般，辉煌夺目！
可，终究是走到了一条不归路。
轻声呢喃，“我没有错。只是，输了。”
“或许有一天你会忏悔。”
李艺白皙的脸颊上勾起笑意，恬淡的看着这外面的世界。她懂宁毅的意思，杀她，是一种仁慈。而她却得不到这种仁慈。宁毅要的，是她在以后的数十年岁月里面，去忏悔自己的罪行。
北境少帅，不止会杀人，还会诛心呐！
又问：“我儿子怎么办？”
“我答应古豪，让他去北境照顾世平。如果你愿意，也可以。不过，可能会很苦。”
在李艺的口中孩子叫人龙，而在宁毅这里，叫世平。是他承诺给靳风的名字，世平，万世太平！
但对于李艺，这个苦却不是可能，是一定！
到了北境，她就是充军囚犯的身份。而且必然是无期限的那种。
自由，遥遥而无期。
再者，以她李艺对江城这些退役士兵做的事情。到了北境，会生不如死的。
这一点，她很清醒。
“你不该让古豪带孩子。因为……他是靳风的儿子。”
出乎李艺预料的是，宁毅并未有任何惊讶的反应，而是心如明镜。“你该知道，本帅是自信到了自负的人。一个自负的人，如何会答应和古豪合作？他有什么资格和本帅合作？”
“世平不是他儿子的事，他很清楚。可他已经将世平当成是他儿子了。”
“怎么会？”李艺不信呢喃一声，脸上起了些变化。
古豪怎么可能会将别人的儿子，当成是自己的儿子？
答案却是由不得她不去相信，在这三年里面，古豪一改花花公子的秉性，放弃了光鲜的生活，不在出入那些纨绔公子聚会的场合。像是一个保姆一样，时时刻刻的守在儿子身边，恨不得为儿子倾尽所有。
点点滴滴，如一本画卷一样在脑袋中翻涌。
再不愿意相信，但也需要承认。儿子已经是古豪的全部，哪怕不是古豪的亲生骨血。
李艺低头涩笑，“看来我留下古豪的性命，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话到了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宁毅堂堂元帅之尊，能逗留陪她说这么多话，已经极尽仁慈。不在答李艺的话，转身便迈步离，留下一道背影。
李艺的脸色渐渐阴沉，轻轻的伸进皮包里面，握紧短枪，缓缓的抽了出来……
“你该知道，这东西对本帅无用。”宁毅逗了一步，并未回身，淡淡的述说着一个事实。
“总是要试试才知道。”
噗！
清脆的枪声响起，宁毅皱了皱眉。弹道并未过来，狐疑的回身，便看见李艺的嘴角溢着鲜血，美丽的身姿缓缓而坠。
如、一朵凋零的毒花。
她的脸颊挂着笑，“宁毅，你能定我李艺生，却掌控不了我的死。我，死、死也不去北境！更加……没有忏悔。”
“如果时间能回溯到三年前，我、我也不会收手。只、只会做的更干净……”
话音断了，李艺的性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娇美的身姿安静的躺在泥沙地上，眸子看的是天空。
无悲无喜。
宁毅苦笑，赢皇尚且左右不了生死，他宁毅也不会自负到这个地步。
独独没没想到的是，李艺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了解这笔恩怨。有些可笑，江城十大家族这么多人，竟然还没一个女人有骨气。
尽管，到死李艺都未曾忏悔。
“妈妈、妈妈……”
像是有感应似的，孩子扔掉了手中的玩具，挣脱了士兵的束缚过来。趴在李艺的身体上，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母亲到底还会不会醒来。
但总是会知道，也忘不了这一幕。尽管，才三岁而已。
士兵上前，“元帅？”
宁毅默了默，点燃了一支烟，也抬头看着天空。
今天的天色，格外的晴朗，再无乌云。
到这里，五十九条弟兄性命的仇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葬了吧，既然她不想去北境，便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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