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灵异 > 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 > 第31章 我害怕你

枝枝被猝不及防地推开,  总算是清明了一瞬,意识到了宋诣的话是什么意思。

        “殿下,我没有……”

        少女的话刚出口,便成了一阵软糯的呜咽。

        宋诣眸色幽深,  强迫枝枝睁开眼看他。他这人一贯洁癖,  只偏爱独独属于他的东西,  若是脏了,便忍不住想要毁掉丢掉。

        “不许说话。”

        宋诣还是弯腰抱起枝枝,拢好她的衣裳,把人抱了出去。

        院外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唯恐宋诣迁怒。

        宋诣抱着枝枝,穿过宅院,  侧目看向身侧的刘成,  “你还待在孤身边作甚?等着设局的人跑干净了,  好来孤身前领罪吗?”

        刘成的脸苦成苦瓜,  弓着身答应了,小跑着跑去查这件事。

        四周没了旁人,  宋诣的目光越发冷下来,扯开帘子把枝枝丢进去,方才上车。

        她躺在獐绒绒铺的椅座上,  面颊绯红,呼吸间弥漫着滚烫的水雾,  漆黑的碎发贴在白嫩的面颊上,  如一只乖巧惹人怜爱的兔子。

        宋诣倾下身去掐她的人中,  却几乎被她灼热的呼吸烫到,  惹得心口也如热水沸腾。

        “谁这样算计你的?”

        枝枝伏在椅子上,  眼睫颤抖,说不出来话。

        “你和林城,几时这样亲密了?”

        枝枝想解释,“林城……”身体又不受控制地一阵难受,她一个激灵,口中剩下的几个字彻底吐不出来。

        宋诣的面色彻底冷下去。

        她叫的都是林城的名字。

        哪怕她是被人算计了,何至于和林城这样亲密,何至于到现在都叫的是林城的名字。

        回去东宫实在是耽搁太久,宋诣将她送到了先前居住的别苑。

        枝枝的面颊越发滚烫,卧在被褥中,蜷缩着身体哭泣。伸出白生生的指尖,去扯宋诣的衣摆,带着不自知的羞涩妩媚。

        她越是这样勾人,宋诣的理智便越发被愤怒驱散。

        他扯下帘子,帐子内的光线便昏暗下来,朦朦胧胧的。宋诣不轻不重地揉着她的腰窝,激得枝枝一阵哆嗦,哭得越发厉害,“殿下……帮我。”

        青纱帐子微晃,宋诣支着下颌,显得恶劣且漫不经心,“你方才,是不是也是这样求林城?”

        少女哭得嗓子都哑了,眼泪打湿被褥。

        “别人碰过的东西,孤一贯不要。”宋诣侧躺在枝枝身侧,看着她难受得蜷缩起身子,拨开厚实的夹衣。

        宋诣掰开枝枝握着他的小指。

        他取了冷水来,擦拭枝枝的面颊,却始终不碰她。

        他豢养的小动物不听话,要背叛他。宋诣觉得恼怒,过了气头却又只剩下浓重的膈应。

        看到枝枝和林城暧昧地躺在一起时,他第一反应便是被背叛。可等到回过神,却依然能察觉出这明显是有人设局。

        ……可即便如此,她和林城何至于那样数次亲近。

        等到大夫配的药熬好,枝枝散了药性,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枝枝并没有忘记昨天的事情,只是药效发作,昨天所做的事情显得朦朦胧胧,她自己都不太能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与感觉。只知道,殿下误会了,然后生气了。

        碧桃自然察觉出来,安慰枝枝,“姑娘,殿下自然知道您是被算计了。”

        “殿下是知道。”枝枝却越发说不上来的憋闷,她坐在窗前,“碧桃,可为什么每一次,殿下都不信我?”

        碧桃回答不上来。

        枝枝看着窗外,她有时候觉得殿下是喜欢她的,可更多时候,还没来得及去怀着濡慕的心思靠近宋诣,便被他一盆冷水浇下来。

        不知如何去喜欢,不敢去喜欢。

        “兴许,兴许只是不高兴罢了。”碧桃看着枝枝,有些心疼,“姑娘解释一下当时的场面,这隔阂慢慢就过去了。”

        毕竟,枝枝确实没有当真和林城做了什么。

        枝枝觉得疲倦。

        碧桃见枝枝怏怏的,不爱说话,便先下去了。

        枝枝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枕头,里头藏着零零碎碎的银子,都是她想尽办法才攒下来的。枝枝不愿意做妾,不愿意入宫,更害怕殿下根本不在意她。

        可殿下不肯放她走,她就只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地攒银子。

        卖身契是宋诣把她带出来时,便烧掉了。

        想要逃离京都,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银子和路引,还有靠得住的车队带她远离京都。

        可无论是路引还是靠得住的车队,都需要人脉,不知道要拐多少道弯才能找到。枝枝抱着这一小把碎银子,生出无措的绝望感。

        碧桃恰好在这时候拨开帘子进来,端了一碗杏仁露,“吃点甜的,就不难过了。”

        枝枝连忙把银子藏起来,看着碧桃手里的杏仁露,勉强笑了笑。

        她吃了一口甜的杏仁露,心情当真好了些,碧桃便开口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儿便回东宫。”顿了顿,“您朝殿下服个软,求求情,否则日子也不好过。”

        枝枝就放下了勺子。

        好半天,她才嗯了一声,把剩下的半碗杏仁露都吃掉了。

        才过了午后,天气便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雨。

        马车赶得很快,怕在路上淋雨。只是紧赶慢赶,却到底是被雨淋着进的宫,马车到了宫门,放了枝枝下来。

        碧桃撑着伞,领着枝枝回住处。

        雨水打湿裙摆,湿漉漉的凉意黏在脚踝上,湿重的裙摆磨得发麻。

        隔着雨水,袅袅的琴音浮在水汽中,显得朦胧而幽静,竟然是从宋诣的居处传来的,调子叫枝枝十分熟悉。

        有什么一闪而过的画面在她脑海浮现,却半天都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只是无端地叫她心慌难过。枝枝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攥紧,看向碧桃,“这是什么曲子?”

        枝枝忍不住地想要闯进去,问一问宋诣。

        “奴婢不知。”碧桃面色也有些好奇。

        琴音一转,变得尖锐急促起来,枝枝只觉得心尖一颤,仿佛有什么念头破土而出,偏偏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首曲子到底是什么。

        她步履慌乱,踩入水坑,激起一片水花打湿面颊。

        “我要去……问一问殿下。”

        碧桃尚且来不及阻拦,便见枝枝面色惨白,颤抖着单薄的肩扑向宋诣的寝宫。

        看门的侍从不敢阻拦,由着枝枝带着淅沥的积水走入宫殿。她抬手拨开玛瑙帘子,殿内燃着昂贵深沉的沉水香,宋诣深做在琴案后,低头拨弦。

        “殿下。”

        宋诣手微顿,抬眼看向枝枝。

        少女衣衫湿透,水珠顺着衣料如珠如线地泄下来,氤湿一片地面。她乌黑的眸子含着一层琉璃般的水光,被打湿的鬓发上浮着一层细碎的水珠,朦胧潋滟。

        “怎么?”宋诣不紧不慢地撑着下颌,狭长冷淡的凤目瞧着枝枝,波澜不惊。

        兴许是来解释的,也或许……数次枝枝和林城亲密,当真只是他想多了。

        至于太后身边的莲蕊姑姑特意来提醒他,亲眼见到林城和枝枝在宫墙内亲昵说话,也兴许只是挑拨污蔑罢了。

        枝枝往前走了一步,浓重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她身上清淡的杏花香。少女单薄的眉眼微颤,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琴上,殷殷问道:“这支曲子,是什么?”

        宋诣的手微微一僵,半天才抬起冷下来的眼看枝枝。

        “是《离歌》。”

        枝枝拧了拧眉,她在暖香楼待了两年,齐国时下流行的曲子她就算是不会,也听得出来。

        于是她抿了抿唇,继续问道:“这曲子是何人所作?”枝枝想起那曲调,只觉得说不上来的熟悉,咬着唇使劲儿地想,却只使得脑仁一下一下地刺痛。

        “黎国长公主,沈蝉音。”宋诣回答了枝枝的这句话,好整以暇地当着枝枝的面,再度弹了一遍,“不过,至今下落不明。”

        枝枝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位长公主是宋诣的未婚妻。

        枝枝屈膝跪坐在宋诣对面,湿淋淋的裙摆一下子打湿柔软昂贵的地毯,她却还是固执地问道:“殿下喜欢那位长公主么?”

        宋诣不语,喜欢黎国长公主这件事,是他传出去挡婚事的理由。

        “孤曾把她当做未来的太子妃。”

        枝枝觉得原本便凉的心口越发凉下去,她喜欢殿下这件事,就像是一样折磨。任她再怎么委屈自己,想要不管不顾地朝着宋诣扑去,获得的总是看得到抓不着的光,和兜头的一盆凉水  。

        原本想解释的话,枝枝也不想解释了。

        她站起身来,提着湿透的裙摆往外走,想了想,却忍不住回过头看向宋诣,“殿下,如今的枝枝,没有那么喜欢您了。”

        这话在宋诣听来,矫揉造作得过分。

        他不曾抬头,说不上来为什么,竟然隐隐有丝刻意的赌气。

        他都不怪罪她擅闯入他的寝宫,也不知行礼请安,便这样视若无人地来和他说话,更没有因为她的行为对她发脾气。她倒好,做出这样自卑自怜的做作姿态,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似的。

        “你喜不喜欢孤,都与孤无关。”宋诣冷下声,置若罔闻地又弹了之前的那支曲子,“孤不会计较一个妾室是否喜欢孤。”

        枝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浑身冷得发麻,忍不住脊骨一颤。

        她走入泼瓢的雨中,不肯服软。

        宋诣抬手扫掉了桌上茶盏,霍然起身,广袖一挑拨开玛瑙珠帘,“将她给孤关起来,撤掉一切月例,何时来找孤认错,何时解除。”

        守在檐下的侍卫不得已上前,要押送枝枝。

        少女却侧过身来,圆钝的杏儿眼里满是水汽,说话的调子和平日一样要慢几分,带着点颤,“殿下,我……不曾做过的事情,不该认错。”

        宋诣心头生出一股无名火,他十分不喜自己驯化了的小动物对自己龇牙。

        这种接近于背叛的不悦冲上心头,宋诣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檐下看她,“旁人瞧见的事情,孤亲眼瞧见的事情,不曾做过?”

        雨水噼里啪啦打在脸上,冷而沉,疼得眼眶发酸。

        “凭……”少女眼睫一颤,泪珠混着雨水滴下去,“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污蔑我,凭什么……”

        宋诣不说话,眸底戾气翻涌。

        远忠伯仗着炼丹攀附上了皇帝,便也数次帮着宁国公胡作非为,甚至把手伸到了枝枝身上。

        宋诣刚刚杖杀了远忠伯,却也被御史台狠狠参了一本。他周身还是浓烈的血腥气,被沉水香盖过去,心尖上嗜血的念头却又蠢蠢欲动。

        他如何能信她?却还是杀了那老东西。

        “我……不喜欢这里。”枝枝情绪忽然崩溃。

        京都的显贵如远忠伯,也和暖香楼里的油腻客人一模一样,沉迷炼丹,看到漂亮姑娘会扑过来采补。高贵如公主和李覃,也会杀人不见血。

        更像是狐妖鬼魅,是会吃人的。

        她哭得抽搐,几乎站不住,身子一晃跌坐在水洼里。

        周身的侍卫没有一个人敢碰她,只能沉默看向宋诣。

        宋诣心头被死死按捺的情绪彻底翻涌开,他抬手扯掉肩头斗篷,大步踩着积水朝枝枝走去。雨水淋湿他的鬓发,显得他矜贵的眉眼越发冰冷,抬手拉起地上的枝枝。

        枝枝一被宋诣碰到,下意识抬手推开他,提着裙子大哭起来,朝着门外跑去。

        泥水被溅到宋诣面颊上,冰凉,宋诣心头看着纤细狼狈的背影,莫名有些慌乱,甚至先于反应伸手去将她拽回来,搂在怀里捆住。

        枝枝手脚并用,不似之前柔顺。

        便是宋诣,也险些被她挣开,被迫拽进了少女的手腕,累得他也跟着一个踉跄栽进积水里。

        守在四周侍卫大惊,连忙要来扶。

        “都下去!”

        霎时间,其余人一溜烟离开,四周雨声淅沥,夹杂着少女剧烈地哭泣声。宋诣死死搂住她的腰,一下一下地抚过她的脊骨,“听孤的话,枝枝。”

        “我……我不要。”枝枝一口咬在宋诣脖子上,手脚并用推他开。

        宋诣吃痛,被迫松了手。察觉到怀里的少女起身爬起来,他抬手扣住的纤腰,一把将她拉入积水当中,扣在身下,在冰冷的雨水中摩挲她苍白的唇瓣。

        “你告诉孤,不喜欢林城,只喜欢孤。”

        他眸色幽深得透出一丝血色,玄衣被雨水打湿,淌下来丝丝缕缕的血污。

        枝枝侧过脸去不肯看宋诣,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叫嚣。哪怕她还是忍不住地喜欢殿下,也不能留在京都了,京都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想藏起来,谁也不要想要靠近她。

        “枝枝。”宋诣强行掰过枝枝的脸,逼她回答。

        枝枝哆嗦了一下,眼眶哭得通红,像是春日里被雨水泡烂的花瓣,“殿下……我害怕,我害怕你。”

        她以为是救世主的人,越是靠近,他便显得越发冷漠偏执,从前温柔矜贵的那人像是藏在她回忆里的一个单薄的影子,美好又不切实际。

        “孤一贯如此。”宋诣忽然轻笑了一下,他抱起浑身冷得发紫的少女,踩着雨水走入内殿,抬手扯下斗篷披在她肩头,“孤甚少有贪念,不要想逃了。”

        李氏女接连入主中宫,引得帝王不满。

        他的母亲,死于父亲之手。

        太后将他视作李家的棋子,随意摆布。可皇帝又将他视作是李氏余党,想要废除。

        他是皇权世家手里的棋,也是要反客为主的下棋人。身周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是一枚复杂的棋子,好不容易捡到这么一枝自愿从篱笆外伸进来的小杏花,他不会放走。

        这是他唯一能碰到的,非棋子以外的东西。

        枝枝唇齿间有咬破宋诣脖颈的血腥味,她死死抓住池俟的胳膊,挣扎着要跳下来,偏偏被他按住了腰腿,不能用力。

        宋诣将枝枝放在屏风后的熏笼旁,跪坐在她身前,一手捏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一面解开了腰间的带子,将被雨水浸湿的衣裳解开。

        枝枝挣扎,宋诣极为熟悉她的身体,却抬手在她腰窝处一揉,引得她腰肢一颤险些软倒下去。

        抬手间,脱掉了她的外衫。

        碧色的抹子拦着腋下而过,此时被水打湿,严丝合缝地贴在枝枝的腰背间,窈窕的曲线便这样暴露在宋诣眼前,衬得冷白的肌肤犹如羊脂玉。

        温热的指尖偶尔拂过被水冻得冰凉的肌肤,从尾椎骨处升腾出一阵微痒的酥麻,枝枝眼睫颤动,却不敢挣扎,唯恐仅剩的衣衫松开。

        宋诣起身离开,却找了几件自己的衣裳。

        他的衣裳对于枝枝来说过于宽大,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挑了几件稍微窄小些的过来。

        等他再次抱着衣裳绕过屏风去,原先肩膀还露着的少女披上了他那件玄色捻金线斗篷,显得小小的一个蜷缩在他的衣裳内。漆黑的斗篷,越发显得那段脖颈白得发光,湿发散着,巴掌大的脸颊神情娇怯。

        可怜可爱。

        宋诣倾身,鬼使神差地扯掉了那件被她死死拢住的斗篷。

        枝枝一个哆嗦,眼底又露出害怕的神色,缩着身体往温暖的熏笼靠了靠,似乎想跑,可湿掉的衣裳被宋诣拿走了,又无法跑走。

        宋诣垂了眼,抬手扯掉她仅剩的抹子。

        少女莹润的耳垂一下子腾起绯色,挣扎着要蜷缩起来躲开他。宋诣却轻而易举将她搂入怀里,握着她的胳膊,套上他的单衣。

        细绢布柔顺轻薄,便是穿了上去,纤巧玲珑的身段仍旧是掩不住的。

        宋诣给她穿好单衣,这才松开手,去整有些宽大的广袖道袍。枝枝却趁机起身,不管不顾地朝外跑,宋诣早有预料,一把拽住枝枝的衣领,把她拉得一个踉跄栽入他怀里。

        “这么出去,怕是想让阖宫的人都看看你穿得衣衫不整的样子。”

        他说得讽刺,却也在理。

        枝枝哭得现下流不出来眼泪,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想办法办好路引,就算是找不到可靠的车队,她想办法先逃出京都再想办法也好。

        见枝枝不理,宋诣皱了皱眉。

        却还是将靛蓝的道袍披在枝枝身上,替她捞起拖在地上的衣摆,这才抬手松开她鬓发上的发带与钗子,把她一头湿淋淋的长发放下来,拿了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

        枝枝在想自己的事情,自然没有留意宋诣连件衣裳都没换。

        宋诣心头压抑的戾气也渐渐散了,像是在照顾一只小动物似的,细细地擦干她的头发。等她一头缎子般的发半干了,才放了下来,“林城这件事,孤可以不与你计较。”

        不知道为什么,一贯卑微听话的少女没搭话。

        他眼睫抬了抬,继续道:“不过,你既然不肯认错,便禁足一个月,扣除一年月例吧。”

        枝枝作为妾室,月例并不多,她从前也并没有继续。

        宋诣说出来的惩罚虽然算不上过于苛刻,却足够威胁枝枝了。

        “好。”枝枝哑声道。

        宋诣握着梳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也不继续计较,“孤杀了那个老东西。”

        枝枝慢了半拍才抬眼看向宋诣,目光里是不解,她不知道宋诣说的是谁。

        他玄色的衣裳被水晕开,内里的中单染上血色,宋诣目光清淡,“远忠伯不是把你关进了他采补女子的房间里么?孤杖杀了他,血流了满地,远忠伯夫人哭晕过去了。”

        枝枝总算是知道,在房间里的那个中年男人,就是远忠伯。

        若是从前,枝枝可能又会心软。

        可此时,她也确实心软了片晌,最后还是恢复了满心酸涩,“嗯。”

        宋诣没由来地有些心慌,这心慌没什么道理,片刻间就消失了。反正枝枝已经听话地待在他身边了,不吵不闹,也不必过于去为她费心。

        “黎国的那位长公主,”枝枝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那支曲子,“沈蝉音的哥哥,是殿下手刃的吧?”

        宋诣沉默片晌,他腰间挂着黎国国君的白玉佩,是当年生擒沈寒亭时留下的。

        殿下喜欢那位长公主,可偏偏已经无法娶那位长公主了。

        很好,殿下不喜欢她,却也并不喜欢李覃。

        “怎么了?”宋诣问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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