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撕扯的痛楚在慢慢消减，舒适一阵一阵透进脑海，少女轻哼几声往热源头凑了凑。离望舒抱紧怀中之人，变浅的瞳色还未完全恢复，探知手下多了一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寒水，莫让她脏了鬼道。”
“是。”
寒水领命朝重伤的落葵走去，女子狼狈地倒在地上，一双美目因为不甘沾满恨意，她看着指向她的长剑口中发苦，视线越过剑身停在那处白色背影，哂笑：“我认输。”
毕竟同为主上效力这么多年，寒水还是提了一句：“落葵，往昔镜早已破碎。”
“早……已破碎？！”女子一时呆滞，随即大笑：“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他明明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却任由她跳进这个局。痴心妄想爱了几百年的人，一心要她死。
“主上，你果真没有心……”
似不忍再看女子的疯态，寒水微微偏头，连同她的魂魄斩于剑下。
与妖艳的人形不同，落葵真身是一株蓝色金凤，南呦呦瞧见她散形前的一滴伤心泪打在了花瓣上，顿生出一种悲凉，抬眼望向恍如谪仙的青年，抓紧手中的衣襟眨巴眨巴眼睛，压低声音：“疼~”
原以为妖君大人会哄哄她，给她渡点妖力，但他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待会儿你且忍忍。”
待会儿？
还未等她想明白，离望舒伸出一指点在她眉心，刹那间疼痛自全身向那一点逐渐汇集。
“啊！住……住手！”
离望舒压制住她的反抗，口中诱哄却毫不停手，随着注入的妖力加强，几乎融为一体的两魄开始剥离。
两魄强行分开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忍，更何况南呦呦刚经历过一场换魂，若不是离望舒用妖力护着，此时只怕连一口气都撑不住。
惨叫持续了小半炷香的时间，南呦呦半失了神智，口鼻随着身体抽搐不断涌出鲜血。疼痛似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将她裹围住，逃不掉躲不了。
“好疼，好疼啊，好疼……好疼……”
怀中少女奄奄一息地靠着他，鲜血顺着她的下颌线滴落在他胸口，白衣染血，像极了冬日里绽放的红梅。
离望舒绷直嘴角加快分离的速度，强硬将多出的一魄拽出体外，南呦呦彻底陷入昏死之态。
“她的状况有点棘手，先回阎月山。”
正当两人要离开之际，一道人影匆匆赶来，“且慢。”
“清远？”离望舒挑眉，“来找我叙旧？”
清远一听立马摆出嫌弃的表情，拂了衣袖道：“谁要同你这妖族头子叙旧，把那个凶手交给我，我好带回去交差。”
“大名鼎鼎的清远道君也需向人交差？”
“还不是你利用本道君，还得本道君给你善后。”清远横了他一眼，“快点给我。”
离望舒将手中化成黑珠的一魄交予清远，笑道：“事尽莫留。”
分魄终究伤到了南呦呦的根本，自她醒来，行为举止便如同幼龄稚子，连妖力都忘了怎么驾驭。或许是第一眼所见之人是寒水，她对于寒水总是特别依赖，一时不见就要大哭大闹。
“寒水呢，我要寒水！我要寒水！”
“姑娘，影大人说了午后便归，您乖乖吃饭好不好？”
结花见她嘴角一撇，心道不好，还没等她出声安慰，就听到身后一声轻喝：“不许哭。”
她放下碗俯身行礼，“主上。”
挥退侍女，离望舒端起搁在桌上的饭碗转向自他出声以后闭口不言的某人，挑起碗里的萝卜块喂去：“又在闹什么？”
“没有。”
南呦呦飞快地抬眼看了看某人，低着头老实张口吞下萝卜，眼里有着未散的惧意。这惧意被瞧的一清二楚，离望舒自诩对他的小宠物不差，为何她怕他怕得这样厉害？
还没等他发问便听得殿外交谈，“影大人，您回来了。”
“嗯，姑娘她怎么样了？”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南呦呦忘却害怕迅速跑了出去。
“寒水抱抱！”
呵，小白眼狼。
离望舒撂下手中的碗筷，起身消失在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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