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明现危局
清晨的太阳慢慢升起，阳光射在街道的雪粒上发出独特的光芒。风霾留下的沙粒、残枝，裹挟着点点飘雪，随意舞动着发出阵阵响声。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二的紫禁城里，没有往日应有的喜庆喧闹，而皇极殿前更是庄严肃穆，群臣肃立，守卫森严，端坐在龙椅上的崇祯帝表情凝重，双眉紧蹙。消瘦的脸上堆积起几道皱纹，皇冠下的双鬓依稀可见些许白发。衰败的王朝，繁重的国事压的这位帝王喘不过气来，使而立之年的他显得格外苍老。
昨日夜里接到山西战报，闯贼李自成部下李友、白鸠鹤，率贼兵两万人挥师入晋，攻取平阳，知府张璘然弃城而逃，总兵陈尚智拥兵降贼。河西王朱新甄及宗室三百余人全部被杀。
平阳西南俱界黄河，东引泽州，北阻汾阳，是太原的门户。平阳一失，晋中几乎无险可守，山西一旦有失，京城便危在旦夕。崇祯深知事情危急，今日一早便宣大学士及各部官员在皇极殿御门议事。众臣知此事关系重大且今年来国事烦忧，皇上喜怒不定，引言获罪的大臣也不在少数，因而一时间竟无一人言事。崇祯此时心中焦躁万分，却不得不强装镇定，沉思一会方才开口：“平阳失于敌手，太原危急，众卿竟无一策御敌。难道要等贼兵杀到京都不成！”
众臣见皇上有些震怒，更是垂首不悟战战兢兢。这时有一人出班跪地，众人微微侧目，原是吏部右侍郎李建泰。“陛下，臣有本启奏”李建泰奏道。
“准奏”崇祯帝紧蹙的双眉微微松弛了下来。
“臣以为蔡懋德误封疆而危社稷，应追其罪。再择良臣调拨精兵，驰援山西，则贼兵可破……”李建泰似乎还未说完，又有一人出班启奏“陛下，李大人所言之事，恐难以为之。”
崇祯帝抬眼望去乃是兵部尚书张缙彦，便问道：“那你说说，为何难以为之啊？”
“陛下，如今山西境内兵力匮乏，除去大同大同、宣府，各地兵勇不过两三千人。首府太原不足五千，何处调拨兵马，抗拒贼兵数十万之众？”
“那河南，山东……”李建泰插话道。
“直隶，山东等地自我朝十五年，满清蛮夷入境后，大伤元气，如今兵力十分空虚。河南去年年底，就有贼兵入境，自顾不暇。湖广、川中又有张献忠为患，何处调兵？”张缙彦把各地难处都摆了出来，众人皆微微叹息，一时间又陷入了沉寂。
崇祯舒缓的眉头又紧了起来，轻叹一声又问道：“何人还有良策？”
李建泰思忖一阵，又奏道：“陛下，可在太原周边收散勇，幕义兵。择选良将以御贼兵。”
崇祯向群臣扫了眼唤道：“户部党崇雅何在？”
“微臣在”户部侍郎党崇雅立即出班应答。
“可有饷银拨于太原募兵”崇祯问道，
“陛下，甘陕，四川陷入贼手，山西，河南，连南征战田地荒芜，匪患猖獗，江南赋税又多用于供养四镇。收入国库之银本就不多，而朝中支出用度又多，现今国库空虚，难以调拨粮饷啊。”党崇雅这番话道出了崇祯朝现今又一的危机。自崇祯帝登基以来无时无刻不为钱粮发愁，战乱频发，贼寇四起，匪盗猖獗，而关外满清又常常入关掠夺侵扰。苛捐赋税连年增加，贫苦百姓难以负担多有投贼，致使贼兵逐年壮大，而国库收入却因多地沦陷而逐年递减。朝中各项用度捉襟见肘，国库早已是入不敷出了。
李建泰见这条提议受阻，又说道：“将江南四镇调拨一镇北上如何？”
“四镇之中，少则数万，多则十余万。大军一动，粮草，银两则由朝廷供给。倘若军饷出了差错，岂不重蹈兵士哗变覆辙……”张缙彦本想将调兵之事推脱掉，可话一出口突然意识到自己揭了崇祯的伤疤，马上闭口不语了。
张缙彦所说的兵士哗变，指的是崇祯二年的一件往事。那一年，满清入侵，进犯关内。崇祯下令各地调集勤王部队支援京师。山西总兵张鸿功带领晋兵五千，山西巡抚耿如杞领着抚标营和太原营三千多名官兵入援勤王。由于朝中发不出军饷，于是底层官兵沿途四处劫掠百姓，恣意掳夺，更有甚者击杀将官夺取营中饷银。辛苦来勤王的山西总兵张鸿功，山西巡抚耿如杞以渎职不能约束军队的罪责，被逮捕下狱，而他们率领来的这几千名勤王的精锐士兵，哄然奔散，有的逃归乡里，有的竟投了李自成。这不仅打乱了明廷的军事部署，提升了李自成军的战斗力。也使得朝廷颜面扫地，所以之后很少有人提及此事。今日张缙彦提及此事，群臣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果不其然，崇祯闻听到这句话，“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橐橐走了几步，指着群臣说道：“贼兵猖獗，社稷有难，卿等身为朝中之臣，竟无一策以对。有何面目食君禄，受君恩！今日朝罢，各自上疏言事，以应危局。无辜不上疏者从重治罪！”怒气未消的崇祯帝拂袖而去，群臣随即叩拜而退。
次日，官员们的上疏奏折陆续送到文书房，司礼监的太监们将奏折按各部官员品级大小，分类整理，整齐的摆放到崇祯的龙案上。崇祯帝翻看着奏折，脑海中不时浮现出两天前的场景。
崇祯十七年似乎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头，正月初一崇祯帝按惯例受百官朝贺，拜祭太庙。静鞭声起，文东武西列班进入的两扇门也敞开了。但是等了一会儿，文武百官仍不见一个进来。
皇帝有点焦躁地对身边的司礼太监说：“那就先去谒太庙，然后再回来受朝贺吧！”司礼监去到长安门外传旨时，发现御驾外出所需的銮舆驾马和仪仗队的一百多匹马都还在御厩中，没准备好。
这样的情况是从来没发生过的，既然如此，皇帝只好无奈地又改变了他的旨意——还是先受朝贺再谒太庙。这时执金吾躬身启奏。“启奏万岁，群臣因为没听到鞭声，以为圣驾还没有出来，所以迟到了。”
“那就立刻鸣钟，让他们马上进来！”崇祯不悦地宣谕。
“万岁，朝中惯例只有紧急要事，战乱方才鸣钟议事啊”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在一旁提醒道。
“现在还不够乱吗！”见皇上已经有些怒气司礼官立即传旨，钟声响彻了紫禁城。崇祯端坐在御座上，第一次亲眼目睹冠带煌然的文武百官，在持续不断的钟声中，从东西二门梭巡而入，仓皇跪拜，乱作一团。这是他继承皇位十七年来从未见过的。
经过一番折腾，崇祯对于这看不出有丝毫喜气的元旦日朝贺大典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这时，一阵突然而起的大风狂卷而来，黄沙扑面，天色昏暗，对面连人都看不到了，于是崇祯决定连太庙也不去了，宣谕退朝。满怀心事，郁郁不乐地在风沙中回到寝宫去。
这一日的京城，日色无光，大风扬沙，咫尺不见人面。
回到乾清宫的崇祯惴惴不安，忙唤王承恩来问道：“今日天有异象，钦天监怎么回的？”
“禀万岁爷，汤若望大人说风雨雷电，皆乃自然之力，无关时局。请万岁……”
“一个西洋人，懂得什么！其他人那？”崇祯焦躁的打断了王承恩的话。
“万岁爷，他们说天象凶险，不敢面奏。”
“快说！怎么凶险！”崇祯暴躁的喊道。
“万岁爷息怒，”王承恩马上跪倒在地“钦天监回复，风从乾起，主盗贼起，暴兵至，大凶，天下兵动，京城大战在即。”……
万岁爷，万岁爷”几声轻唤把崇祯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崇祯定睛一看，原是司礼掌印太监高时明拿着一份奏折立于案前。随即问道：“什么事。”
“万岁，兵部呈上来的山西加急奏报。”
“快念于朕！”崇祯一听山西两个字心中不由一紧，手中拿着未看完的奏章，双目却经盯着高时明。
“臣山西巡抚……”“着要急的念！”崇祯对山西近况已是迫不及待了。
“是，本月初一贼首李自成在西安称帝，建国号大顺，年号永昌。其亲帅贼兵，号称百万，挥师入晋，大军先锋已入平阳。禹门、蒲州危急，防晋即所以卫神京，关系安危最大且急。盖晋中所恃黄流一带耳。万一贼兵渡河，晋中无可恃，其地崩瓦解之势不堪设想。人心动摇而天下事难言矣。”
“混账！”崇祯把手中的奏章狠狠摔在地上，“贼逆猖獗至此，封疆之臣不能安守，朝堂之士无有良谋。群臣误国，皆当斩之！
崇祯的咆哮在大殿中回荡着，声音渐行渐远，显得那么无力。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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