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命运 01
站在草坡上的男人久久凝望着渐渐淡去的晚霞，面前是堆积如山的骨骸尸体。
除了他自己，这片广袤的草原再也没有其他生灵。这未必是他本人的愿望，却是他心知肚明的必然结果。
象征黑夜的风正在悄然形成，他的时间亦随之越发稀少。一生戎马无数，从最末到最高，到头来，除了对孤独的更深层理解，他什么都没得到。
公正的自然法则不会允许永恒的存在，明明所有人都明白，明明他也不是渴求永生之人。
随着夜色的降临，草原的翠绿被恍若无垠的黑暗彻底代替，男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最终，再也没有黎明的到来。
杀戮的终点，即是孤寂。无情的极点，即为沉默。
本是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
除了这句空洞的虚张声势，整个草原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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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清脆的声音中混入了不和谐的杂音，估计是内部有什么地方生锈了吧。
机械地关掉闹钟，死气沉沉地换上校服，毫无变化地走向洗手间，一如既往地洗脸刷牙，最后一脸漠然地坐到餐桌旁，这就是一名高三学生的日常晨间活动。
打着哈欠翻开昨晚未能背完的生物书，再一次在心里吐槽理科生的背诵作业，例行公事般向元气满满的妹妹打招呼，木然地拿起她准备好的油条豆浆，干净利落地消灭干净，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挂钟的指针吓到，匆匆抄起书包向妹妹道别，冲向走廊。
向老爹的遗像点个头，跑出家门去赶早上的公交。
朱容思，男，17岁，腾虎市思进中学高三毕业生，最近一直为和自己平静生活格格不入的怪梦烦恼。
在同学眼里，自幼丧母，初中丧父的他的人生可谈不上普通，更别提他还被迫要翘掉晚自习打工来挣两个人的学费和生活费了。不过在他自己眼里，他的生活在高中之后其实毫无波澜。
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因为车祸过世了，父亲也在五年前意外去世，在其他亲人都因故不与他们来往的当下，除了妹妹，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应该说，他的成绩奇迹般的好，虽不是年级顶尖，也能在班中稳居前五。可以想像，如果他能有更多时间用于学习，必然能更进一步，可显然现实不会允许。
对于这些，朱容思并不是太在意。他所想的只是能考上不算太糟的大学，尽早找到工作，好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供给妹妹接下来的学费。
可是，由于那个怪梦，他白天越来越没有精神了。
一次两次也许是他发了发中二病，但他已连续一周没有断过这个梦了。心力交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是他现在听课时的感觉。四月的如今，他实在是担不起上课睡着的后果。
怎么都好，拜托来个人告诉我怎么不做这种百害无一益的梦啊喂！他在公交上无声地祈祷着，但显然，回应他的只会是上上下下的人潮。
无可奈何的他只能顶着黑眼圈在学校门口下了车。
思进中学不是本市顶级中学，但绝对拥有本市最好的学习环境。校舍是崭新的，绿化是完美的，学风也是无可挑剔的好，除了师资的略微缺乏，简直是求学天堂。
“哟！”
朱容思勉强对那个在校门口站岗的家伙挤出一丝笑容，作为对他的招呼的回应。
“没什么精神啊，晚上又做噩梦了吗？”萧建宇，17岁，朱容思的同桌，同时还是学生会骨干，负责早间统计迟到人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这家伙倒做得津津有味，可见他绝对有点心理问题。不过就朱容思高二一整年的观察，他某些时候还是挺仗义的。
然而现在他出现在门口......
“先别提这个......现在几点了？”朱容思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不多不少，刚好七点整。”萧建宇半幸灾乐祸地回答道。
......我去。朱容思捂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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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无法信任，谁都不值得信任。那些胆敢阻挠大明传承的人，哪怕他们真心忠于他，他也只有格杀勿论。
一个又一个，满眼悲伤，满心留恋，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明明......
血溅当场，一幕又一幕，真实而残酷。
令这一切发生的人，却在冷眼旁观中继续照常管理着国家。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有多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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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容思？朱容思？”
糟了，完蛋，自己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还是在班主任的数学课上......
“不管什么理由，上课睡觉是最恶劣的行为，我绝不会宽恕，我在高二开学就强调过吧？”咿，更年期妇女的怒火真心恐怖啊。“非常抱歉，孟老师，我......”朱容思一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晚上老梦见变成朱元璋，结果睡不好吧？
孟琳，41岁，因为平常更年期般的神经质表现而被誉为更年期妇女，实际确实没那么老。她看着吞吞吐吐的朱容思，不再多说，指了指宽阔的走廊。
没办法，乖乖出去吧。嗯，等等，记得上课前嘱咐过萧建宇，要他注意别让自己睡着的啊......
结果朱容思一眼就看到萧建宇书下半掩的手机。
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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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听说了吗，最近的连环杀人案？”“当然，好像已经死了十几个了，但一直被压着不让报道。”“好像是为了避免恐慌吧，据说现场都非常可怕啊。”“我家附近就发生过，好好一个人被活活剁成了一堆肉末......”“不是吧？这是人干的了的吗？”“反正现在大家晚上都不敢出去了......”
杀人事件......这个社会真是充斥着各种变态啊。听到前排女生的对话，朱容思忍不住感慨道。话说起来，自从他开始打工，小柔一直一个人上学放学......总是有点担心啊，回去得嘱咐她当心......
“你这是怎么搞的？为啥最近一直没精神啊？”“啊，金婉。”
金婉，才貌双全，年方十八，这位大小姐是北京某公司老板的独女，之所以会在这座小城似乎是她本人的意思。学习名列前矛，但很奇怪，每次都比朱容思低了一名，只有一名。久而久之，班级人开始称呼他们为万年兄妹，同时还有一些闲话也陆续传开，但朱容思却视金婉为朋友，正常的那种。
“啧，一提这个就欲哭无泪啊......”朱容思长叹一口气，“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怪梦，梦里我成了朱元璋，不停看杀人片段，真实得很，结果晚上就睡不好，本来已经够倒霉了......”他狠狠推了同桌一把，“这个猪队友还特么坑我。”
“什么啊，我那是被吸引住了，完全无法分心好吧，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是学习有那么认真早就不用倒数了。”“靠，好烦啊！少啰嗦！”
“朱元璋？真奇怪哈......”金婉完全没被拉到他们日常的节奏上，还在想着朱容思的梦。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但转瞬又重新变回平时的乐天。
“怎么了吗？”注意到她的异常的朱容思问道。
“嘛，我只是觉得也许这是命中注定哦。”
“哈？”
金婉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朱容思：“你姓朱，他也姓朱，难道......你是他第二十二代孙子？他觉得你太二要来给你送法宝啦？”
噗......
“哈哈哈哈，这算啥？哆啦a梦吗？可以的，哈哈哈。”萧建宇果断没憋住，笑出了声。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放松放松。”金婉憋着笑安抚快石化的朱容思，“嘛，总会有停的时候的啦，估计就是你压力太大了吧，毕竟家里学校里都那么多事......”说到，这个，两个刚刚还满脸笑容的人熄火了。现场瞬间尴尬无比——大家心知肚明，朱容思的家里是个什么鬼状况。
“真是杀伤力惊人的玩笑啊，托你的福，完全不困了。”朱容思见冷场，忙开口道，“快上课了，回座位吧。”
“哦。总之适当放松放松，没电脑回去可以看看课外书换换脑子，别变成呆子啊。”金婉甩下这句话便走了。也许是错觉，朱容思看她的背影总觉得与平日不甚相符，好像有点......
“话说，你真就没意思吗？”萧建宇待金婉走后问道。之前他就一直很在意朱容思为什么完全没有要追金婉的意思，要知道，这样的无论性格外貌都很出色的女生别说全班，全校都找不出几个，班里好几个男的想追人家，结果都没有结果，朱容思作为和她关系最好的男生，有最大的修成正果的可能性。
“没意思什么的，我现在哪顾得了谈恋爱啊。”朱容思敷衍道，同时问萧建宇，”倒是你，你不心动吗？”“啧，哥，可是很专一的，没告诉过你吗？哥有妹子。”“呵，呵呵。”难辨真假的传说中的萧夫人，这在他们班可算一个梗呢。
上课铃响了，朱容思振作了一下精神。
话说，如果朱元璋真的像机器猫似的来了，好像也不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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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我替你吗？不打工了？”白天课程结束之际，萧建宇略带歉意地说道。
孟琳那老女人，就算是迟到加睡觉，也不必罚他一个人打扫整个体育馆吧，这他妈晚自修完了都不一定弄的干净吧喂！
“算了，毕竟我睡着是事实，你也不必在意。”这家伙还是蛮仗义的，看得出他是真打算替他打扫。不过还是别占他时间了。“打工那里我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安排我和夜班的人换岗，我妹妹那我也和她老师交代过了，一切ok，你安心晚自习吧。”“......抱歉啊......明天午饭我请了。真是的，更年期妇女果然变态啊。还有啊，不用那么老实啊，太容易吃亏了。现在的人呐，最喜欢占便宜了，可不是人人都是你哥们。”萧建宇如是说，之后，他走了。
于是朱容思就一个人留在了体育馆。
大部分人会觉得时间时快时慢，但朱容思却是个觉得时间一直不快不慢的人，这也许和他的时间安排能力过人有关。三个小时就是三个小时，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朱容思看着打扫完毕后干干净净的体育馆，开始考虑如何赶去打工的问题。
走平常的路线吗？不，绝对会迟到。那么走近路？应该可以，可是最近.....
现场非常惨烈啊。好像被活活剁成肉块了。
稍稍脑补了一下，结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唔，不会那么倒霉吧。
晚自修半小时前就下课了，校区一片黑暗，只有几盏路灯闪着微弱的光。朱容思漫步在出学校的大路上，心中默念着“不会那么倒霉”。他打工的地方可是少有的工资充足而工时合理，盯着这份工作的有不少人，自己之前因为老板的特别关照才一直做了下来，所以他马虎不得，哪怕走人少的路可能有危险，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
一阵风吹来，朱容思不由抖了抖。
嗯？
不远处的路边，一个朱容思熟悉的身影伫立着。她正对着校门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谁。
“金婉？”朱容思试探地问。
“啊？朱容思？你怎么还在学校？”
金婉显然很是意外，这让朱容思稍稍有点失落----还以为她在等他呢。不过他随即便对金婉真正等待的对象产生了兴趣。
“你在等谁吗？”朱容思问。
“额，没什么，和家里人有点争执，自己呆一会儿而已。”金婉看起来确实心绪不宁，但凭朱容思对她的了解，这不是和人争吵后的样子，这样子，倒不如说......是被什么搞不清的问题困扰着。
“啊，这样啊，自己小心，晚上不安全。”
说完这句话，朱容思就走了
金婉家......总之她绝对不可能陷入危险就是了，既然她好像也没有要告诉自己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就不要多问让她难堪了吧。
来到校门口，孟琳虽然变态，但不至于让学生回不了家，早就和门卫打了招呼，朱容思于是毫不费劲地离开了学校。走出十余米，他回头，金婉还站在原地，出乎意料地，她正看着他出神。
四目交会，但双方都沉默无言。
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不知怎么开口啊。朱容思紧张思考着该如何反应，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对视了很久。最终，朱容思没找到谈资，无奈转回了身。
他的脸已然通红。
他无奈叹气。希望金婉不要见怪，不过，他们之间对此不是早有默契了吗。
朱容思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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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这条小巷真冷啊。
朱容思观察着周围的建筑，回想起了儿时的往事。
母亲的死给了父亲相当大的打击。那个男人在朱容思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哭过，只有在母亲的葬礼上，他流了一滴只有朱容思看到的眼泪。
那天正式安顿好母亲的骨灰后，父亲带着他一路走着，不是回家，只是单纯的闲逛。他还记得当时他们走进了一条小巷，看起来和这里如出一辙。
“我和你妈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当时，那个男人陶醉于回忆。自朱容思有记忆以来，这个男人第一次感情波动如此明显。
“以前，我有个很幼稚的梦。本来已经抛弃了，可你妈让我坚持了下去。”
“后来，似乎我真的有机会实现这个梦，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追逐。”
“最后，梦还是梦。”
言罢，他那深邃的如同百岁老人的眼睛中透出厚重的留恋。
“什么梦？”当时的朱容思问道。
“那是......”
可惜，他已经记不清父亲的回答了。
之后，父亲似乎彻底变了一个人，和爷爷的关系也在一次年夜饭的冲突后急剧下降，此后，他们受到了亲戚的一致排挤，只能独活于正处促销房价感人的新建城市腾虎。父亲活着的时候，多少会搞到点钱，三个人还活的过去，而他去世之后，朱容思只能靠自己了。
小巷冷虽冷，但并不长。很快，他就要穿出去了......
接下来的事，恐怕就是命运的玩笑了。
毫无预兆地，一个人从另一头冲了进来。这个人，不对劲。第一眼看到，哪怕只是个黑影轮廓，朱容思都能感受到透彻骨髓的寒意。他本能地后退，但显然，他不可能在和那个人接触前退出小巷。
一声冷笑。
“嘿，嘿，真是运气啊。”那个人凛冽的气场展露无遗，朱容思相信，这个人绝对不会在杀死他人之时露出一丝迟疑的表情。
难道......
“危险！快跑！”
这个声音......
这个人猛的把朱容思按倒在地，力量惊人，朱容思几乎要吐血。他将手中的匕首贴近朱容思的喉咙，那一瞬间，朱容思感受到了来自他们二人之外的人的体温。
血。
“很不错，小姑娘，能把我逼到这般田地。不，应该说是另一位吧。呐，这可是无辜者哟，那么你是要，不管不顾，一心除我，还是为救这小子放我一条生路？”
“......”小巷另一边，新的身影在黑暗中依稀可辨。这个身影的主人似乎在思考着，很快，这个看起来是追杀者的人举起手，对准了劫持者。
“喂，你来真的？”劫持者似乎有些紧张，匕首稍稍嵌入朱容思的喉头，使之染上了新的血液。朱容思全身都因恐惧颤抖不停，随时会死的现实令他窒息。
难道，就这样了吗？
“......好，你可以走。”
出乎意料，追杀者停下了动作。
“嘛，这才像话。”劫持者的语气得意起来，“不管以前如何，现在到底是个小姑娘啊。”
劫持者拽起朱容思，后者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被劫持者拖着飞快地离开了小巷。追杀者不紧不慢地跟着。
离开巷子的刹那，劫持者将朱容思往追杀者一推，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追杀者猝不及防，被“飞来”的朱容思狠狠撞到，两个人一齐倒在了地上。
“痛痛痛......你个傻叉，为什么偏偏走这条路？”
诶？
“金......婉？”朱容思完全搞不清状况。在小巷外的路灯下，他看见熟悉的同学穿着式样和现代格格不入的衣物，梳着奇葩的朝天式发型，正一脸恼火，直直瞪着他。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才半个小时吧？速度很可以啊。”死里逃生后，朱容思居然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刚刚的可怕经历，而是金婉的打扮。
“......白痴！”金婉脸瞬间红透，一个巴掌把朱容思拍倒在地。朱容思足足愣了三秒，才从地上爬起来。
喂，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啊。
谁说话？朱容思突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可四周除了他们俩谁都没有。
“你听到有人说话了吗？”朱容思问道。
“什么？”
“破绽！”
突如其来，毫无反应空间，那如同恶鬼般的身影从天而降，匕首在路灯下显示奇异的红光，目标直指金婉。
“危险！”
没等三人中任何一人反应过来，朱容思便已经挡在金婉身前，替她承受了这一刺。
“什么？”“朱容思！”
世界似乎远去了。
什么......啊......要死了？不过......后悔......倒也不会......就是......小柔......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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