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正式开始之后,书柔回外祖家住了两晚。
外婆一见她，就说她太瘦，一看就是读书读得太辛苦。
这两天吃饭的时候,就总是叮嘱她多吃一点。
到底是盛情难却,书柔有时候不免多吃几口。
饭后往往要散步很长时间,或者去楼下健身房跑半个小时。
再到回家出发前，书柔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似乎胖了一些。
“还是没把你喂胖些。”外婆打量着她，依然很遗憾，“腰还是这么细细的。哎,好像风一吹就倒了。”
哪有这么夸张呀。
书柔有点哭笑不得：“我也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呀。”
这几天，她已经吃得比以往多了。
“那你也要经常回来。”外婆跟她一起走到门口,拉着她的手拍了两下，“下次把男朋友带回来。让我们也看看嘛。”
书柔自己没跟外婆提过这茬，想来大概是乔馨平说的。
她点点头答应：“好。”
外婆原先没提，是怕她不好意思。这会儿见书柔大大方方的样子,又追问了一句：“听说是你同学？照片有伐？”
攥着她的手都紧了几分。
看来是很激动。
书柔弯唇笑了笑：“……有的。”
有一件事她没告诉唐以衡。
那就是,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她去很多地方都找过他的照片。并且偷偷保存下来了。
书柔找了一张他穿着西装,站在领奖台上的样子：“就是中间那个。”
这张照片是挂在英大官网上的合照。
出镜的不止唐以衡一个人，但他毫无疑问是最显眼的一个。
穿着西装,身姿挺拔，眉目英俊温柔。
嘴唇微微上挑着,露出很标准的微笑。
“喔，这么帅。”外婆赞叹,“长得有点像我们班当年的校草。”
书柔忍俊不禁,笑了一下没说话。
“看起来很优秀啊,这是在领奖吧？”外婆又说。
连一向以不八卦自诩的乔老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末了发表一句评价，“男孩子不能光看外表。世间有多少绣花枕头。”
外婆已经开始替唐以衡说话：“没看到他在领奖吗。我们柔柔喜欢的男孩子，一定是很优秀的。是不是？他对你好不好？”
“嗯。”
他很好。
哪里都好。
书柔觉得嘴角快要抑制不住，弯起来。
原来她已经有点无可救药。
听到别人夸唐以衡，连自己都会禁不住得意。
-
书柔出了别墅区，没走几步路，就听见路旁传来一声短促的喇叭声。
她循声望去，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路边。
车外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人，单手搭着车窗，微倚着车门，侧身朝她看来。
“以衡。”她叫了声他的名字。
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
说起来很奇怪。
两个人明明才两天没见，再见面，却好像分别了很久一样。
连心情也激动起来。
他弯唇笑了笑，离开车边，朝她走过来。
到最后几步的距离，他一下子加快步伐，几乎是将人抱了个满怀。
书柔的脸蹭在他的大衣外面。
柔柔软软的。
还有种令人安心的气息。
唐以衡伸手环住她的腰。
过了一会儿，书柔察觉到他微微弯下腰，低低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没胖啊。”
书柔一时没反应过来，从他怀里抬起视线，“……什么？”
唐以衡凝眸看她，不说话。唇畔弯着一丝笑意。
慢慢的，书柔就想起来，自己跟他聊天的时候，的确偶尔会提到一句。
说外婆简直是喂饭能手。
不知不觉就吃的比平时多了。
可能还长了点肉。
书柔抿抿唇：“这样就看出来了吗？”
他明明，也没看她多久。
唐以衡勾了勾唇角：“不是看出来的。”
“嗯？”
他搂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声线压着一抹笑意：“是亲手，测量出来的。”
“……”
腰部的收紧感一下子传上来，书柔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本来腰那儿就有一点怕痒，肌肤敏/感得不行。
被他这样稍稍用力地一掐，即便是隔着衣服，带来的刺激也不小。
在一起几个月，她还是时不时会被唐以衡弄得耳根发红。
心跳也完全不受控制。
像刚被表白那会儿一样。
-
第二天早晨，书柔打开好久没登的T站，查看了百来条留言。
除了直播的时候。她平时不太跟粉丝互动，这些留言基本都是撒花表白，还有问她什么时候再开直播的。
书柔看了眼时间，刚好还有大概半个小时的空闲。
于是她就开了直播，打算给大家唱首歌。
她起身到书桌上拿了杯水再坐下，弹幕助手里已经刷过去好多条消息。
书柔边喝水边看了一眼。
【呜呜呜姐姐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弃号了】
【想看小姐姐跟大佬的后续】
【谁是大佬？】
【木木你是结婚去了吗？】
……
一口水差点呛在嗓子里。
书柔咳嗽了几声，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决定一条一条解释：“没有弃号呀。为什么要弃号？”
没过一会儿，弹幕里就给了回答：
【嘿嘿嘿，因为上次啊】
【所以上次是哪次？上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是小姐姐直播的时候，男朋友来砸礼物，后来男朋友就到小姐姐家里来了……】
【我也记得，砸了好几千块钱，一看就是大佬的手笔】
【然后呢？？？】
【然后就拉灯了。】
【……拉灯】
【然后直播就被关掉了】
【哦豁，少儿不宜？】
【妈的，我脑补十万字小黄/文，谁来救救我】
【所以小姐姐是不是不好意思面对我们呀～～不要怕，我们不会问不该问的】
【……】
书柔看完，哭笑不得：“我服了你们了。”
连拉灯、少儿不宜都说出来了。
想象力怎么能这么丰富。
弹幕不依不饶，看来对这件事的兴趣非常浓厚：
【所以后来你们干什么了呀～～】
书柔说：“就吃早餐呀。”
【木木你脾气这么软，一定被大佬吃的死死的8】
【+1】
【+身份证号】
【对不起我又脑补十万字酱酱酿酿小黄/文……】
【小黄/文的那个，我眼熟你了，你上次就说要写】
【等下，听小姐姐的意思，是承认那是男朋友了吗？】
书柔笑了笑：“是男朋友呀。”
弹幕刷过一片“恭喜”和“666”。
也有一大片叫着“我失恋了”的人。
【今天的我也是一只柠檬精呢】
【我要点歌，一首单身情歌送给自己】
书柔刚好需要转移话题。
又跟弹幕简单聊了两句，便打开《单身情歌》的伴奏开始唱。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
来告别单身。”
唱到这一句的时候，不知道谁带的头。
弹幕上飘过好几十条：
“你找到了。”
-
一月接近下旬，桐城的高中陆陆续续开始放假。
放假前一周，邹梦瑶打电话过来，想要书柔去学校接她。
两个人年纪差别不是很大，小时候也一块儿生活过一段时间。
所以邹梦瑶很黏她。
书柔自然答应，邹梦瑶高兴坏了，周五这天早上，就开始给书柔发消息。
一直发到书柔跟唐以衡开车到了桐中外面。
然后是一句生无可恋的：
【班主任还不讲完……别的班都放了】
书柔看了眼，的确已经有穿着校服的学生陆陆续续走出来了。
她问了句：【说什么呀？】
【别的班有人早恋吧，叫我们引以为戒】邹梦瑶说。
书柔：【噢。没关系，你慢慢来】
她把手机放回大衣口袋里，快步走到门卫室那边。
唐以衡已经在跟门卫说明身份。
书柔走过去，“她们大概还要再等一会儿。”
“嗯，”他轻点了下头，“我们进去等。”
门卫知道两人是这里的毕业生，又是周末的放学时间，便没多说什么。
桐中有两个校门。
外校门进去是一个小型停车场，进了内校门，则是一条种满梧桐的路。
是他们走过很多次的路。
不一样的是，这次他们并肩而行，而且牵着手。
阔别高中校园一年多，再回来，感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有高中生迎面走过来，清秀稚嫩的脸庞上露出好奇的神情。
也有几个人，认出他们是光荣榜上的风云人物，频频往这边看来。
书柔弯了弯唇：“她们在看你。”
话音刚落，两人刚好走到立着光荣榜的橱窗外。
玻璃被擦得通透明亮，光影可鉴。
每一届优秀学生的照片都贴在一起。
两个人的照片并排，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似乎从毕业那年，就预示着什么。
唐以衡轻抬长指，隔着玻璃触摸了一下书柔的照片。
那时候她的头发刚到肩膀，柔软乌黑。刘海下隐约露出细细的眉，眉梢挑着一点弧度。
温柔漂亮。
就想起照证件照回来的那个下午，书柔有事到他的班门口来找他。
彼时他正专注地写一道题，直到前桌男生转过来，“哎，门口有美女找你。”
唐以衡漫不经心地抬眼，就看到书柔站在后门外面。
他放下笔，站起来。
“卧槽，”前桌很惊讶，“你居然会出去？”
以往有女孩子来找，唐以衡顶多懒散地抬起视线看一眼，根本不会走出去。
有时候甚至连余光都懒得分出去的那种。
唐以衡淡淡地说：“有事。别瞎想。”
以两人的关系，书柔没正事的时候不会找他。
“什么事啊？”前桌显然不信，“那我一起去看看好吧？”
“随你。”
唐以衡到门口，还没开口讲话，前桌就笑眯眯地说：“美女，你跟我们衡哥不会在偷偷谈恋爱吧？”
书柔怔了一下，而后迅速撇清：“没有。”
她声调天生软，这话却说得十分干脆。
唐以衡皱了下眉，回过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股子情绪从哪里来。
莫名其妙的。
后来回班之后，前桌又拉了几个人过来八卦。
唐以衡已经坐在椅子上，摊开第二份竞赛的卷子，在题目上挑了几道勾。
对其他人的话置若罔闻。
那几个人也就在他桌边讨论了起来。
反正唐以衡这人非人类，周围再吵，定力也是一等一的。
完全不用担心影响他。
“真的很美啊，好像是十班班花？”
“有点想追。”
“过来人告诉你，不好追。”
“有男朋友没？没的话我先去试试。”
“……”
这时候，唐以衡轻抬了下眼：“别打她主意。”
一群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前桌最先回过味来，笑得很贼：“衡哥，嘿嘿嘿……”
还说不喜欢人家。
护食护得这么明显。
唐以衡把试题集合上，不紧不慢地开口：“她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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