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风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是半夜。
胃疼疼醒的。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下意识去摸床的另一边。
空的，吴识铮不在。
他蹙了蹙眉，轻声喊了一句：“识铮。”
他是在太疼，根本发不了多大的声音，在客厅的吴识铮又如何能听见。
没有得到回应，陆程风在疼痛中回忆起来，对，他和吴识铮吵架了，很凶的那一种。
胃药在客厅电视机底下的抽屉放着，陆程风在床上缓了好一阵，才忍着疼痛，慢慢地一步步挪出去。
打开门，吴识铮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给他留小夜灯，陆程风一路抹黑来到客厅，一不留神提到了凳子脚。
“嘶——”
他倒抽一口凉气，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被撞着的脚更痛，还是抽搐的胃更痛了。
他听到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可能是没醒。他记得从前只要他胃有一点儿不舒服，不论多晚，吴识铮都会醒来给他打温水、喂药，然后把他搂在怀里给他揉揉肚子。
现在什么都没有，陆程风心也开始疼了。
但陆程风现在没有心情和他置气了，只想着如何才能缓解胃里的不适。
他终于摸到了放药的抽屉，拉开，却又因为看不见药瓶，不得不再次直起身，抹黑去把灯开了。
“啪”一声，灯亮了。
也弄醒了睡在沙发上的吴识铮。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吴识铮并不知道陆程风胃不舒服，只觉得陆程风在跟他置气。想到自己二话不说跑去接他下班，又回家给他煮面，现在还被对方故意半夜吵醒，吴识铮心中有些不平衡。
“你在弄什么？”他的声音带着起床气，不甚友好。
陆程风本就难受，吴识铮不说话就算了，没想到一张口就是一句质问，陆程风的心直接凉透了。
他没答话，捂着胃走到抽屉边，拿了药，走到厨房去弄水。
吴识铮这才清醒过来，意思到陆程风是怎么了，于是赶紧从沙发上下来，三两步冲进厨房，抢在他前面帮他兑好一杯温水，递给他。
陆程风是犹豫了一下才接过的。
药片有些苦涩，含在嘴里，苦涩的味道从口腔冲入眼眶，陆程风有些莫名想哭。
他也不知道是谁的错了，但他就像说一句对不起。
“你看你，只知道工作不好好吃饭，胃病又犯了吧。”
吴识铮却抢了先。
陆程风那句“对不起”被堵在喉头。
吴识铮的声音虽说是柔的，但这话里话外指责的意味，这旁敲侧击他只顾着工作的意味，还是那么浓。
一杯温水将陆程风的心刚刚浇热，一句话，他的心又冷了。
待陆程风吃完药，吴识铮帮他拿过水杯放好，问：“进房间睡好不好？我给你揉揉肚子。”
“嗯。”陆程风应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失落，他辨认不出自己的情绪。
两人又躺在同一张床上，又抱在一起，吴识铮的手又轻轻揉在陆程风肚子上。可是，好像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后不要那么拼了，好不好？”黑暗里，吴识铮吻了吻陆程风的额头。
陆程风只是往吴识铮怀里缩了缩，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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