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你和白瑜在路灯下……”
我紧张地打断他：“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的神智有点……”
“以后不要再靠近他。”他也打断了我，语气稍稍有点严厉。
“嗯。”我小声地应他。
过了会，有一只冰凉的手抚上我的面庞。
继而下滑。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锁骨，细细解开我衣服的第一颗纽扣。
“你干嘛！”我大声惊呼。
他不应答，只是又往下解开我的第二颗纽扣。
我慌张地大叫：“小青！小青！”
弑敛剑迅速出现在我手中，我的右手恢复了力气，正当我要挥剑时，那道冰凉的温度又压了下来，使我的手腕迟迟抬不起来。
“小青，我与你家小姐做点她最爱与我做的事，你也要看吗？”
“小青！不是的！我……”
“你看她都害羞了，你还要继续在这儿吗？”同时，他解开我的第三颗纽扣。
于是，弑敛剑迅速从我手中消失，我的手又没了力气。
他轻轻地笑了两声，再解开一颗纽扣。
“你别解了！我什么时候爱做这事了！？”
“你在想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在想什么事？嗯？”又解一颗。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脚尖和指尖都绷起来了。
他只是脱光我所有的衣物，不拖泥带水，不带着一点淫|秽的举动，也不碰我，我本来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我的手臂被湿热的毛巾轻轻擦拭了一下的时候，我才懂了。
“你……嫌我脏？”我冷冷地说，“你明明知道我是受了蛊惑。”
他顿了一下，毛巾离开我的手臂。
“你跟我说，答应你不带给白瑜他的本体，你就会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缓缓地沉沉地呼吸，控制着自己平静，“我是答应你了，可你也没有说真话。既然这样，我当然也要毁约。”
“你现在嫌我与他接吻拥抱了？非要强迫我洗一遍是吗？
“你不是也控制了我吗？如果你想的话，你是可以直接控制我的肉身，去与你做比他更过火的事吧？！
“滚出我的梦境！也再也不准在梦外给我写字！”
我气愤地深深喘气，过了好久，他非常轻柔地说：“我……我没有嫌你，我只是讨厌别人去碰你。”
“那现在我嫌你了！我讨厌你！不准再碰我！我再也不想见你！离开我的生活！”我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一点情面也不给他留。
梦境沉寂了好久好久，我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离我越来越近，最后，我听见有一滴水落在地上，显得如此刺耳。
是那湿毛巾上的水？
还是他的泪……
轻轻的、轻轻的，我的额头被拥上一个非常轻的吻。
“对不起。”他说。
我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间，久久地静默。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下床去洗了一个澡。
洗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结束。
然后回来继续躺在床上，盯着房内的一片漆黑。
“真的对不起。”一行字泛着微微的暖光，出现在我面前。
我心中咯噔一下，把被子紧紧地拉上，盖过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着这行字。
过了很久，这行字也没有消失，在它渐淡的时候又会被写上一遍。
我轻声说：“再进来一次，但不准控制我。”
很快，困意席卷而来。
再入梦的时候，我依旧睁不开眼，但是全身都能动了。
有一个冰凉的身体紧紧地抱着我：“不要赶我走……”
“嘶——你太冷了！”我重重地推开他，“用你生前的那个温度！”
他没再碰我，但语气有点委屈：“可我现在死了，就是这个温度。”
“可你的声音就是用法术变的，不是自己的声音吧？！”我往身侧伸出一只手去，抓住了他的衣领。
他没应声，但我感受到他的胸膛在渐渐由冰凉转为温热。
我笑了一下钻入他的怀中。
他紧紧地抱住我，下巴在我的脑袋上摩挲了几下。
“让我睁眼，看看你。”我说道，“再把这个虚幻的声音变回你自己的。”
“不要。”他说。
我偷偷将手摸上他的脸颊，但还没开始抚就被他摁住了。
“啊！——”我轻轻地叹了一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嗯？”
“什么？”
“就……挺逼真的。”我狡黠地笑了一下，“但还是差点。”
他愣了一下，呼吸都凝滞起来。
我话锋一转，说道：“你身上挺好闻的，擦的什么香水？”
“我从不用香水。”他说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不觉得我身上有香味。”
“所以就差在这儿……”我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肩头。
“嗯哼……”他闷哼一声，继而将我压下，细密的吻疯狂落下，手也开始不安分地躁动。
“你是我的，我的……”他的呼吸变得非常深沉，一双温热的大手不停地摩挲过我的全身。
“等等……等等！”我有点害怕地抓住他的手，“你抓得我有点疼……”
没轻没重的力度，感觉有点发了疯，失了智……
“啊……婷婷，你爱我的，对吧，我知道的……”他没有停下，一双手变得更加掠夺，甚至强制地抓着我的手，“你摸这里……摸摸，我看我也很爱你……”
我胆战心惊地躲避、用力推他：“等下！你别这样……我很害怕！别这样！”
刹那间，他全身都停住了，顿住了，僵住了。
我们都将自己的呼吸声抑制得极缓极轻。
良久，他重新拥我入怀，说：“我刚刚……对不起。”
我靠在他的怀中，一言不发，身上被抓过的地方还带点痛楚。
他轻轻抚过那些地方，手上应该是运了法力，一遍之后，这些疼痛就消失了。
“可不可以再来一次……我会轻轻的……”他轻声恳求，却没得到我的回应，又轻柔地揉捏我，补充道，“如果我们在你的梦中做，你的肉身还会是完璧之身，做多少次都没有影响的……就算以后每个晚上都……”
“等下……”我颤抖着推开他，“你还正常吗？你是不是要变成厉鬼了？你真的不会再像刚刚那样失控么？如果你还正常的话，应该不会满脑子想这种事吧……”
我屏着气，等待他的回答，但什么也没有等到，也许他在自省，也许他在想怎么征求我的同意。
但他好像轻点了一下我的眉心，然后我便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桌上发现一张纸条，字迹端正，笔力苍劲：
“婷婷，对不起。我昨天没控制好自己。我不像那个灵体受过井水洗涤，我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我只能留在阴界一段时间来克制自己了，一个月内不会再来打搅你，否则我可能真的会变成厉鬼。你的生日，我参加不了，但小青会帮我将礼物转交给你。对了，你要小心，生日那天，会有一个渣滓出现，不过你放心，你会将他解决好的。最后，这么久以来，所有让你不开心的事，真的对不起。”
看完之后，纸条竟从我的指尖开始燃烧，然后全都化为灰烬消逝……
……
之后的一周里，确实没有人再出现于我梦中，也没有人再在现实里给我写些什么。
而陈鬼鬼也不知去向，也许我那天的回应真的狠狠伤害了他纯真的感情，他不敢、又或者是不想再来见我，虽然我总隐隐感觉到，可能他只是疲于再主动，所以正待在某个地方等我去找他。
又过了几天，早晨醒来后，看着空白白的天花板，我的脑中萌生一个想法：
“应该在地下室的井下吧。”
而这一天，是六月一日。
我的生日。
我闭目，乱糟糟的各种想法在脑中缠绵、缠绕……
这一天……陈鬼鬼会出现吗？
那……那张纸条里的“渣滓”指的是他吗？还是另有其人呢……
我发现我不是个擅长道歉的人，我想我也许应该去井旁边跟他说，鬼鬼出来陪我过生日吧！但这种感觉很怪……
是因为那个人走了……所以我缺爱的心需要有人继续陪着我吗？
如果我需要的是陪伴，但面对一些我们彼此都似乎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很难再像最初遇见他时对待一个普通朋友那样。而他想要的应该也不止于普通的陪伴。
对他而言，有些事很不公平。因为我好像按照生物书上写的那样，将一颗心分出了几瓣来。
左心室、右心室、左心房、右心房……
难道都装上了不一样的人和事吗……
“喜欢与爱，你分得清吗？”
“啊——”我小声惊呼着睁开眼，陈鬼鬼就站在我的床边，一脸落寞地看着我。
“生日快乐！”他扯起了嘴角笑着说，“我离开的这几天，你有感觉到一点点的喜欢我吗？”
“我有想你……”
“我说的是喜欢！”他打断我，“你以前说过，等到你只喜欢我那一天，你就会和我在一起。”
我愣愣地看着他，翻找着记忆，最后摇了摇头：“我没说过。”
“你有，但是我那时吸了你一点阳气所以你忘了！”他红着眼睛说，“不过现在看来，你忘不忘也没什么，毕竟我应该……在入轮回前都等不到那天了。”
他捧起我的脸，在我的眉心落了一个软绵细腻的轻吻。
“生日快乐，祝你健康长大。”他手中塞了一株很大很漂亮的三叶草给我，“送给你我最纯真最真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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